嫂子已經無恙,沒有詭異的臉龐,也沒有疼痛的跡象,只是肚臍眼附近長出一只碩大的黑色的蝴蝶圖案。丁家老太太問緣由,秋水道長答曰蝴蝶幫。
蝴蝶幫可不是什么白幫黑幫,而是一個人,一個擅長使用蝴蝶圖案留下作案證據的流氓。至于怎么個流氓,秋水道長沒有留下答案,拋開打草驚蛇且不講,還容易引發一系列的恐慌。
擁有秋水道長這等修為手段,是不可能打車過來的,可丁家人顯然不這么想,好歹幾十公里的路程,總不能怠慢秋水道長,邀請住下是不可能,只能依了秋水道長踏上歸程,于是丁家老太太囑咐曉彤開車送人。
堪堪目送秋水道長一車絕塵,丁家老太太還沒來得及給嫂子煲湯壓驚,卻見曉彤去而復返。
曉彤道:媽,我回來了。
老太太道:你這丟三落四的記性,可不要怠慢恩人道長。
曉彤道:不會不會,媽,我有事同您講,開學前這段功夫,我想隨秋水道長修行,回家拿個換洗衣裳,剛好腿軟,叫楚賢哥哥幫個忙,替我開車趕個來返。
老太太以為是女兒根骨清奇入了秋水道長法眼,再加上不適合丁家大老爺們送行,家里一攤子事情也需要倆男人料理,此時相請楚賢,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重新挑了輛嶄新的家用五座suv,楚賢系安全帶點火松手剎一氣呵成,到底是自動擋頂配的國貨之光,提速快、變速柔順、駕駛平穩。
秋水道長坐在楚賢后面,曉彤坐在秋水道長右邊,駕駛時,楚賢不經意掃過后視鏡,看到曉彤嘴唇發白雙手緊緊握著手機。三人都不說話各有心緒,車里陷入沉默的海洋里。
沒過多久,車子到了沒路燈的城郊荒石場,楚賢感覺到曉彤應該身體有恙,身體哆嗦直冒冷汗。楚賢急剎車,問道:曉彤,你怎么樣要不去醫院看看。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關心則亂,倒忘了車上坐著救死扶傷的秋眉道長,還好曉彤系了安全帶,不然腦袋有得撞。
曉彤道:謝謝楚賢哥哥關心,我身體好的很沒啥毛病,不用去醫院,可能是快要來例假,痛經。
秋水道長陰陽怪氣道:傻丫頭,聽你楚賢哥哥的話,別硬抗,上醫院看看。
曉彤拉著秋水道長的右手撒嬌道:師傅,您就是最好的醫生,都這個點了,為啥舍近求遠看急診。
秋水道長感受到曉彤雙手傳來陣陣陰寒,嚴肅道:可別叫我師傅,不敢認。你逃不逃得過這劫,還有的看。
曉彤哇一聲哭了出來,道:師傅,我是不是得了絕癥您不要我了,嗚嗚···我還這么年輕,大學還沒來得及上。
秋水道長轉過身靠近,遂左手攬著曉彤又摸了摸她的頭,滿臉的溺愛慈祥,安慰道:你沒病!你中了蝴蝶幫!
楚賢插嘴道:蝴蝶幫不是一個人嗎
秋水道長道:蝴蝶幫既是一個人,也是一種遠程操控的邪惡手段。
曉彤驚呆了,原來蝴蝶幫還可以這么玩,看來今天嫂子的事還沒完有的較量。秋水道長解釋之所以剛在曉彤家有所隱瞞,一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二是為了不引起恐慌,三是為了躬身入局順其自然,四是請君入甕順勢平鏟。至于是否有第五第六更多條款,楚賢覺得當著曉彤的面不適合往下講。
由于曉彤中了蝴蝶幫,擔心她身體有恙,敵人來襲時在車上諸多手段無法施展,于是楚賢趕緊點開了導航撥大音量火力全開往秋水道長家趕。奇怪的是城郊荒石場之后的路段,明明遠遠看去亮堂的路燈,車子一靠近,電力逐個癱瘓,車后是無邊的黑暗,好似擇人而噬的魑魅魍魎,車子大前方光線明亮,像溺水時的救生船惹人向往。
這個詭異的情況又一次刷新了曉彤的世界觀,只見她身體抖若篩糠,并非害怕加重,而是陰寒漸濃生理自然逆反,遂嘴里念念有詞,什么太上老君、耶穌基督、佛祖老和尚···。秋水道長看都懶得看,靠著座椅假寐,管他黑燈瞎火還是燈火通明,反正千軍萬馬我一如既往。
原本導航半個鐘的車程,硬生生開了一個鐘,一路上除了電力逐個癱瘓,還算太平安康,這應該是蝴蝶幫玩的心理戰。
抵達導航目的地——秋水道長的道觀,說是道觀,其實不過是稍顯偏僻的出租房。出租房的業主應該是操有錢的行當,這座出租房可不簡單,兩層半的半山別墅,加上地下儲物室、地下車庫、以及地上部分,單單建筑面積就不下一千方,更何況還有環顧四周的庭院,點綴作用的入戶花園,休閑去處的精致魚池以及戶外桌椅凳板。
用秋水道長的話來講,業主是個熱心腸的老板,見面第一次又送車又送房,雖然修道之人不忌諱因果循環,但終究拿人手短,于是愉快磋商,租期百年,年租一萬。這說話的語氣活脫脫秋眉道長的模樣,若說二人無關,那無疑是侮辱楚賢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