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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幻夢蝶(七)

                “命”

                徐千嶼:?

                陸呦貿然進了徐冰來的夢,在弦葭舉目無親,便問徐千嶼在哪,說有關于洛水的事情告訴她。

                以陸呦的性子,情報不知是真是假,騙她現身才是真。徐千嶼頭一陣陣疼,不肯暴露自己的位置,叫她先找個地方藏好,倒時約在運河河畔見。

                少女背脊纖細,手臂搭在浴桶邊緣,兩只狐耳似的發髻一動不動,很是專注。沈溯微不知她與云初說了什么,竟這樣久,但他只是繼續擦劍,時而抬眼看她,沒有以神識窺探。

                聯絡同門正常,但傳過去的訊息會攜有水汽,也許還有花瓣的香氣,不免惹人遐思。他不喜歡,但不想因太強的控制欲令她不快。

                徐千嶼發完才意識到,屏風外悄無聲息許久,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咔噠”地丟下木牌:“發完了。”

                外面還是沒聲音。

                徐千嶼等了片刻,有些急了,將外裳和裙子解開,丟出浴桶,又探頭看屏風外,沈溯微還是無聲無息。

                徐千嶼想到頭發還沒洗,將發髻拆了,用花瓣揉搓發絲,忽生一計,斂了氣息,向下一沉,抱著膝鉆入水中。

                過了一息,沈溯微的身影無聲到了浴桶邊。

                他將手撐在沿上,看著平靜而空無一人的水面,不知這是做什么。徐千嶼潛藏在水下,水中黑發飄著,覺察到他靠近,便是一笑,憋不住氣,一連串氣泡“咕嘟咕嘟”地浮上來。

                “……”沈溯微直接將手探入浴桶內,穿過浮動的發絲,觸碰到她溫熱的面頰。修長的手指滑過臉頰,捏住下頜,向上抬。

                徐千嶼偏不抬頭,反而一把絞住他的手臂,用靈力將他往水下拽,誰知沈溯微巋然不動,緩緩將手臂向上抽,徐千嶼感覺她像抱柱的小猴,竟然被他單憑臂力,一點點地“拔”了出來。

                離了水面的瞬間,徐千嶼慌亂掙扎,沈溯微已拿衣袍將她裹住,抱在懷里。又以劍氣做繭,數步內烘干身上水珠。

                徐千嶼看清裹自己的衣衫,不由陰沉下臉:“這不是我剛送你的披風嗎?你又脫下來給我!”

                只是披風他方才穿過,帶上他身上的松雪香氣,一陣陣往她鼻中鉆,便好像和她芥子金珠內取出來的那件又不同了。

                沈溯微似乎很偏執地喜歡用帶自己氣味的衣服裹她,泄露出些許侵占欲。

                這么一想,她不知怎么便聯想到那個有茉莉香的雨夜,不由臉上發熱。

                沈溯微將她放在床上,正想幫她穿羅襪,誰知徐千嶼“刷”地將腳藏進披風內。她整個人都裹在披風里,只露出額頭的鮮艷的朱砂和一雙眼睛,眼眸亮亮的,警醒道:“不要了。”

                沈溯微看著她,一時不解:“什么?”

                這便是會錯意了。徐千嶼閉了閉眼:“沒什么。”

                沈溯微興許是看她害怕,坐在床邊不動了,又似在琢磨她剛才的話。徐千嶼白皙的足,慢慢地從披風中伸出來,蜿蜒到他如雪的衣擺旁。

                徐千嶼素來驕矜,若是旁人,她用腳蹬上去、踩上去都是常有的事情。但面對沈溯微,她卻總有一種敬畏,不敢拿腳在他身上亂踩,只是停在剛剛觸到的位置。黑的床單,白的足,反倒有種別樣的引誘意味。

                沈溯微垂下長睫,目光落在她的腳上。

                他冷不丁握住她的腳踝一拉,徐千嶼低呼一聲倒在床上,沈溯微將她的雙腿放在膝上。

                她腿上有兩道劍傷,一塊撞上的淤青,格外顯眼。他取出冰蟾水,涂在傷口上。

                冰蟾水的觸感清涼,沈溯微動作仔細,上藥時并不會痛,微涼的指腹撫過皮膚,反而令人有種被撫慰的感覺。徐千嶼以披風遮住嘴,看著帳頂,眼珠亂轉,慢慢放松了警惕。

                沈溯微默然涂藥,半晌,忽然問:“上一次,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啊,很痛。”徐千嶼全然沒意識被套了話,“還是第一次那樣比較好。”

                沈溯微聞沉默了。

                等冰蟾水涂好,他淡道,“睡吧,往里面些。”

                徐千嶼慢吞吞地滾到床里。等他躺在她身邊,她便道:“當時在去妖域的戰船上,你說洛水和尹湘君可能是聯起手騙我的。當時我不信你,卻是錯了。真叫你說中了。”

                沈溯微道:“我未必永遠是對的,只是比你多些經驗罷了。這不算錯,倘若洛水真的有難,你也不至因為疑心而做了后悔的事。”

                徐千嶼聽了,心中稍慰,看向他。

                美中不足的是,沈溯微睡得極為規矩,兩人中間隔有半個人的距離,似乎是專程如此。

                徐千嶼很是心癢,手緩緩地向旁邊探,碰到了他的手,師兄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但他沒有動,任憑她的手指胡亂鉆進他指間,拉住了他的手,又將他的手一點點拖過了分界線。

                過了一會兒,他似是無聲地一嘆,隨即轉過身,微張手臂。

                徐千嶼立刻滾進他懷里,緊緊抱著他,大為滿足。

                這懷抱并不柔軟,也不溫暖。沈溯微做了十余年的劍君,懷中冷寂,帶著幾分拘謹,他并不習慣跟人挨得很近,敞開亦是勉強。

                但徐千嶼在這個懷抱中,總有種悸動,覺得她缺失的東西得到了填補,便忍不住地無度索求,總是央著他向她敞開。

                她只穿著貼身衣物,柔軟的曲線,緊緊貼在他懷里,修士感知異常敏銳,對沈溯微無異是種折磨。

                但他知道,徐千嶼很喜歡被人這么抱著。

                他便忍著沒有動,閉上了眼。

                叫她在這里睡吧。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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