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群人叫嚷著撲過來的時候,韋一心里是一片虛無的。
要知道他是韋一,不是莫絕,作為一個骨灰級宅男,標準的戰五渣,做的最多的體力勞動不過就是種白菜而已……
但裝逼還是要裝下去的。
于是韋一縱身一閃,第一擊勉強躲過,其余人撲了個空,再次咆哮著向他飛撲過去,韋一抓了個空隙,撈起地上還沒反應過來的希流,一溜煙就躲進了某個廁所隔間,砰地就把門鎖上了。
眾人:“……”
希流:“……”
熊天林氣得簡直想罵娘,“他媽的老子還以為你多牛逼呢!有種給老子滾出來!”
韋一摟著一臉呆滯的希流,笑瞇瞇道,“沒種,單身,剛滿十八。”
熊天林:“……”
“操!”他抬腳就往門上踹,“你以為有個破門老子就拿你沒招了?你丫給我等著!”
說著外面就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音,顯然正在尋找可用的作案工具。
希流在他懷里不住哆嗦,紅著眼睛頗為歉然地看著他,“對、對不起……連累你……”
韋一伸出一根手指頭抵在他嘴唇上,笑了笑,“沒事,跟我一起數。”
“啊?”
“5、4、3……”
希流還真就下意識跟他數了最后的三個數,然后1字落地,沒等這群王八蛋踹開隔間的門,就聽外門上忽然響起一個驚天動地的巨響,竟是門板被人生生踹出了個大洞,還冒起一層灰,撲簌簌落下來看起來十分兇殘。
幾人被嚇懵了,就見幾個黑衣人在外站著,為首的那個收回炫酷的二踢腳,面無表情地喊了一句,“駱總,您沒事吧?”
韋一再次牛逼閃閃地開了門,氣定神閑地站出來,美人在懷,云淡風輕,妥妥的王八之氣。
很快那幾個小王八就被摁頭跪了一排,一個個都嚇得面無血色。
他們雖然腦殘,耳朵卻還好用,駱總,十八歲,用屁股想都能想出這少年是何方神圣。
頓時恨不得給自己一棒槌。
韋一放開希流,走到那個熊天林面前,彎下腰,笑容滴水的溫柔,“聽起來你很想解約?”
“不、不是……”熊天林嚇得都要尿褲子,急忙說,“我只是說說,沒別的意思……”
“最近駱陽也有個想捧的新人,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在《聯手歌王》里讓出個名額來,最省心了,”他又笑著直起身,說道,“熊先生如果不服氣,也找些人去駱陽大廈里干他一炮?”
“駱總!駱總我錯了!您別讓人替我啊!我錯了,絕對沒有下次!您給我個機會……”
“當然沒有下次了。”韋一笑著丟下一句,拉著希流的手轉身走了,“既然你不想待了,我就成全你嘛。”
后面幾人仍在不停道歉,韋一卻是頭也沒回,拉著希流下了樓,把瑟縮又呆愣的少年拉進了車子里。
希流怯生生地看著他,大眼睛瞪得溜圓,“駱總……謝、謝謝您……”
韋一看到他額頭被磕出來的血,順手拿過車子里放著的醫藥箱,摸了個創可貼出來。
“沒什么好謝的,要謝也是我謝你,”他撕了一片,抬起手來,輕聲說,“疼不疼?”
“還好……”希流直愣愣地盯著他,本能想往后縮,還是忍住了。
韋一給他小心貼上,看著少年仍舊膽怯的模樣,笑道,“你好好看看我,認不出來了嗎?”
希流愣了下,沒明白。韋一抬手擋住一邊的臉,沖他眨眼睛,“這樣呢?”
希流呆了好一會兒,忽然張大了嘴巴,“啊!你是……”
“想起來了?”
希流仍是難以置信,眼睛眨巴得更快了。韋一呵地一笑,吩咐了司機一句,“回公司。”
汽車發動起來,韋一笑道,“要不是當年你救了我一命,不知道現在駱家會是什么樣子,說起來,我們整個家族都得謝謝你呢。”
希流喃喃道,“所……所以郎總才對我那么好嗎?”
韋一也沒說破,又擦了擦他額角磕破的一小層皮,說道,“以后我自己照顧你,有任何想要的機會都跟我說,我都會給你的。”
希流呆愣了好一會兒,慌忙低下頭,“不用不用,您對我已經夠好了!我那天也只是順手,小事而已,沒想到一直這么麻煩您……呃,謝謝!真的,這幾年真的謝謝您,我以后會繼續努力的!一定好好唱歌,多給您賺錢!”
韋一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家伙明顯是緊張的,可緊張的反應這么可愛,讓他覺得很有意思,“你很喜歡唱歌嗎?”
希流抿了下唇,小心地點點頭。
“那就好好唱吧,”韋一伸手拍拍他的肩,“我給你請好了團隊和老師,一會兒帶你認識一下。”
希流又感動得無以復加,點頭如搗蒜,熱淚盈眶,“謝謝駱總!”
“別叫駱總了,我們差不多大,就叫我名字吧。”
“那怎么行!”
韋一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可能是這孩子軟綿綿的太乖順,也可能因為他完全和自己的生活圈沒有關系,忽然就說了句,“你就叫我韋一吧。”
希流茫然地眨眨眼,神情又軟又可愛,像只呆萌的小京巴。他又是一笑,不自覺柔聲道,“這是我的真正名字,很久沒有人叫了。”
希流這才想起來關于新任駱總的傳聞,他記得這個人是個孤兒,是被駱家領養的……
心里有點憐憫,卻又覺得自己傻兮兮的,這個人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哪輪得到自己的憐憫呢?不過……可能真的像他說的,周圍沒有人會叫他過去的名字吧……
想了想,希流便試探著小聲叫了一聲,“韋……呃,韋一。”說完還撓了撓頭,傻笑了一下。
韋一心里一軟,笑容大了些,“還真是,十多年沒人叫了,真挺懷念的,以后你就這么叫我吧。”
“哦,好吧,”也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希流覺得這也算一種回饋,便答應下來,好奇地問了句,“是哪個韋呀?”
韋一抓過他的手,在他掌心勾了幾筆,“是這個字,一共就四筆,很好記的。”
希流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那指尖勾過的掌心竟然有點發燙,他稍微抽回手,看到韋一臉上的笑,竟覺得心跳也加快了,整個人都不太好。
于是就這么迷迷糊糊地被韋一帶到了駱陽,又認識了一些人,希流心里那點小情緒很快又被興奮沖散了,這些幕后老師都是業內的名人,自己竟然有機會和他們合作,真是連做夢都要笑醒。
于是更加拼命,想著老板對自己這么好,一定要拼命報答他才行。所以希流唱起歌來更賣力了,《聯手歌王》的錄制現場簡直像發了光,還真有了那么點兒導師風范,脫胎換骨了似的。
不過再怎么被人夸獎,希流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覺得自己這點努力真是算不得什么,和他的老板比起來根本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他的老板很好看,很年輕,很有本事,比他還小一歲,竟然就能管理著這么大的財團,自己幾首歌都有點搞不定,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哎,果然是很厲害啊。
于是抱著一邊崇拜老板,一邊報答老板的心情,希流格外地努力,就這么過了兩個月,一首精心包裝的單曲總算完美收官。希流看著播放平臺上聽眾們極高的評價,很高興,一整天都沒出門,刷著微博小小自戀地刷著評論,越看越開心,開心得在床上直打滾。
一直興奮到門鈴聲想,一個巨大的包裹送了過來,希流納悶兒地打開包裝,看到里面竟然裹著自己一直特別想要,卻舍不得買的martin系列珍藏款電吉他。他高興得都傻眼了,又看到里面躺著一張明信片,上面寫著:
希流覺得小心臟又開始亂蹦了,收到電吉他的喜悅心情跟著就翻了倍,忍不住就抱著吉他,跳到陽臺大喊了一聲,“我好高興呀!哈哈哈!老板萬歲!”
高興完了就想著怎么回應這份大禮,他一個小明星當然沒有大老板的電話,在公司又不能時常看到他,要怎么回報他呢?
想了好幾天,想得腦袋都要暈掉,直到某次不小心聽到杜總說了句,駱總的生日快到了啊。他立刻醍醐灌頂,多方打聽,總算打聽出了韋一的生日,一咬牙錢包大出血買了塊限量版的glashutte手表,等著韋一哪天來公司就悄悄送過去。
等啊等,等啊等,終于在他生日之前盼到那人又來了公司。
希流趕緊找借口上了樓,想破腦袋總算應付了一路上阻攔他的各種人,此刻站在總裁辦的門口,心里緊張得要命。
說起來……我為什么要緊張呢?
希流咽了口唾沫,扯了扯自己的臉。
哎,可一定要自然一點,回個禮而已嘛!
于是鼓起勇氣敲門,聽到闊別了許久的聲音,不自覺再次扯出一個大笑臉來。
“駱……唔,韋一,你在啊?”
韋一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來,笑道,“聽說你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么大事……一直想謝謝你送的吉他,可是不知道怎么聯系你,你又不玩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