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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病案本 > 第27章 他去見了陳慢

                第27章 他去見了陳慢

                易北海咒罵著撂了電話,不想和女人再啰嗦半句,氣哼哼地披上衣服,從床底下翻出壓著的最后五十塊錢,往村口的暗賭坊子走去。

                女人傷心欲絕,一度都不想再治了。最后還是市醫院的醫生勸慰了她,又和易北海進行了溝通。

                最后易北海終于不耐煩地表示,要開刀就開刀吧,反正別從他這里拿錢就好,他也不想花這時間和精力趕來滬州,電話里確認手術風險,留個錄音,到時候風險書讓他媽自己簽字就行。

                盡管程序上不那么正規,院內頗有異議,但念著秦慈巖的威信,一切還是進行下去了。住院,調理,術前溝通……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終于到了開刀的日子。

                醫生再一次和那個孤獨的女人確認手術風險,告知她腫瘤位置生得十分兇惡,如果不做手術存活期預計只剩三個月,但做手術要面臨的危險也是巨大的,手術如果失敗,可能會有搶救不過來的風險。

                “那我想再打個電話,好不好?”

                女人躺在病床上有些膽怯地問道。

                手機遞過去了,女人哆嗦地按了一串號碼,想要在進生死門之前和兒子再說兩句話。

                但是嘟嘟嘟的漫長等待音過后,答復她的,只是和昨日一模一樣冰冷的機械音。

                易北海嗜賭,一賭起來昏天地暗,是斷不會有閑暇去接老母來的電話的。

                女人最后緩慢地把手機從耳邊放下,眼睛濕漉漉地,抽著鼻子笑了笑:“謝謝醫生了。那個……”

                “什么?”

                女人踟躕著,看得出她很糾結,似乎是赧于出口。

                負責術前準備工作的小醫生溫柔道:“阿姨,您想說什么都可以說,沒事的。”

                女人就有些畏懼似的,問了句:“痛不痛啊?”

                “嗯?”

                “手術啊,痛不痛啊?”女人問這句話時,臉也臊紅了,薄薄血色從蠟黃色的皮膚底下掙扎著探出來。

                “哦。”小醫生反應過來,笑著寬慰她,“不疼的,阿姨,會有麻醉,就是能讓你暫時昏睡過去的藥,一點痛苦都沒有,等你一覺醒來,什么都過去了。”

                女人聽著小醫生溫柔的描述,眼里竟多少溢出了一些類似于“憧憬”的情緒。

                一點痛苦也沒有啊……

                她被推入手術間時,望著醫院走廊上方潔白的天花板,還有簇在她身邊全副武裝的護士與醫生,她腦中仍然想著最后聽到的這句話,枯朽的唇角隱約勾出了一點點卑弱的笑痕。

                給她主刀的醫生是秦慈巖,秦慈巖年事已高,那一天他已經上了三臺大手術,自己身體也有些不舒服,但這臺手術確實太難,他必須親自操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綠色的防護衣下,老醫生的汗一點一點地滲出來。

                “鑷子。”

                “紗棉。”

                “再遞兩塊紗棉。”

                ……

                從容不迫,不疾不徐。

                但渾身肌肉是繃緊的,關鍵時候總是眼睛一眨也不眨。

                最先發現異樣的是二助,二助在拿手術盤的時候發現了老師的身子有些微的打擺。

                醫生是醫生,但醫生有的時候,同樣也是病人。

                在二助緊張地望著秦慈巖的時候,秦慈巖也意識到自己不行了。他慢慢地把手上不能暫停的動作一絲不茍地做完,然后以盡量不引起人恐慌的鎮定聲音說:“我眼前看不清東西了,一陣一陣的眩暈。”

                他說著退了兩步,想再講些什么,但眼已一黑,他往后倒了下去……

                這是秦慈巖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有高血脂,頸側有嚴重血栓,因此常犯頭疼惡心,卻從沒有到暈眩昏迷的地步。

                醫院里類似意外很少發生,但并非沒有先例。規培時醫生們也早就被清楚地教過在這樣的突發情況下,手術當怎樣由剩余的醫生來通力完成。只是女人的腫瘤位置長得實在太險惡,哪怕后來的醫生們傾盡全力,手術最后還是以失敗告終。

                母親不在了。

                兒子倒是忽然變得十分孝順,他不得不孝順,他每月都眼巴巴地盼著當媽的那一點微薄的補助,更何況她死了,他的保姆、廚師、傭人……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易北海如墜地獄,怎么也不能接受。

                思前想后,自然是醫生們的不對。

                他們一定是貪他母親口袋里的最后一點兒錢,所以才忽悠她開刀住院。

                補助?減免?

                天上哪里會掉這樣的餡餅,他們一定是嫌在她身上賺的錢不夠多,想著這一把老骨頭還能拿來做免費的醫學試驗,所以騙他那可憐的,孤苦伶仃漂泊在異鄉求醫的老母親,來做他們刀下的冤死鬼。

                易北海越想越確信,他躺在床上,外頭是漆黑的長夜,小村莊夜梟怪叫如笑,在他腦內不斷盤旋成仇恨的漩渦,將他整個人裹挾進去。

                第二日,一窮二白、家徒四壁、無錢再賭、四處欠債的易北海摸出了家里生銹的一把殺豬刀,在磨刀石上戧亮了,包進厚厚的臟墊布里。

                然后,他去村口的小店威脅店主給了他店里所有的現金,踏上了前往滬州的路……

                幾天后,易北海殺醫事件猶如一聲巨雷,炸痛了整個國家的心臟。

                媒體上,平臺上,充斥著對事件的震驚,對罪犯的憤怒,對秦慈巖的緬懷。

                但漸漸地,一些滑蛇毒蝎就借著亂象出洞了。

                “秦慈巖是否真的像他表現的那樣醫者仁心,悲天憫人?”

                “易北海母親之死確實存疑。”

                “易北海是值得同情的,他和母親生活得一直很窮困,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樣的小孩心理扭曲也是正常的啊……”

                諸如此類嘩眾取寵的文章和論點開始被一些公眾號和大v輪轉。不少人為博眼球,從秦慈巖的學術論文質疑到秦慈巖的人品,還認為他既然年紀大了就該退休,沒必要留在工作崗位上放不下權力,最后害人害己。

                更有甚者,開始想方設法對秦慈巖以及其家人進行所謂的深扒。一會兒說秦慈巖女兒怎么嫁了個外國人去了國外定居,外國人有什么好的?這簡直是拿著祖國的錢供了個賣國賊嘛。

                一會兒說秦慈巖妻子年紀比他小了十多歲,她為什么要和他結婚呢?那一定是因為想要他的錢,沒準都不是正房,大家伙兒再用力扒一扒,說不準還能扒出是小三上位。

                受害醫生的私事居然成了這些人的迷藥,讓他們聞不見醫院里還未散去的血腥,肆意沉淪進了一場剝食隱私嚼吞人心的狂歡中去。

                還有某個大v,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十多年前秦慈巖前往抗災一線救治傷員的新聞紀錄片,大v深諳如何興風作浪而不受懲罰,他什么也不說,但偏偏只截取了秦慈巖一行人在救護車上因為太累太渴,旁邊的小醫生心疼老師,開了一瓶葡萄糖遞給秦慈巖喝的那段畫面。

                評論區:“我沒有不尊敬秦老先生的意思,但是有一說一,在這種災區物資都很緊張吧?給病人搶救肯定都不夠用,他這一口下去就喝這么多……有沒有考慮過那些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災民?”

                “他喝葡萄糖給錢了嗎……”

                “專家們權力都很大的,你看他想給人家免手術費就免手術費,怎么可能喝葡萄糖給錢啊。我認識滬一醫院的內部人員,他們說專家都黑得很,一場手術下來紅包不少于五位數,如果你看到他們減免了病人費用,其實就是有的時候他們要拿病人去做一些風險試驗的,不然怎么鍛煉醫術。”

                但最讓人感到震驚和心寒的,還是對易北海的行為界定。

                通報調查公布,易北海竟然是個間歇性精神病人。

                根據《刑法》第十八條: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

                雖然后來各種證據顯示,易北海在謀殺秦慈巖時,精神狀態完全是正常的,沒有任何不能自控的狀況,易北海依然被宣判處以死刑,但在這過程中,各方的拉扯,社會上一些令人不解的輿論,還是讓當時的很多醫護人員們感到無比憤慨和傷心。

                這些事情,直到現在,都還有人念念不忘地在評述著……

                謝清呈想著當年的事,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走上前——

                “謝清呈?”

                背后忽然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女人驚詫的聲音。

                “你……怎么會在這里?”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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