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了須卜旗云,這小子也像是卸下了心中枷鎖,沒多久就在地上躺著睡著了。
宇文堅用眼神示意呼延乙那樓,兩人走到了河邊。
宇文堅撿起一塊石子,側身揮臂甩了出去,奈何技藝有缺,打了三個水漂,石子就沉了下去。
看著這戰果的宇文堅撇撇嘴,一屁股坐到了河邊,望著河水北去,問道:乙那樓大哥,你說咱們真能打贏這仗嗎
呼延乙那樓坐到一旁,笑道:原來首領心中也沒底。
宇文堅往后靠了靠,發現身后并沒樹,隨即毫不客氣的躺倒在地上,無奈道:都是人前裝模作樣罷了,若是我這個主帥都心怯,下面哪個又能頂住恐懼。
百夫長們都心生畏懼,下面的騎兵要是咋看到倍數之敵,豈不是直接要潰。
這就是你選擇夜間作戰的原因
夜晚對敵我來說,都是一種保護,就看誰先亂,拼的就是誰更不要命了。
宇文堅扭頭看著夕陽墜入地平線,道出來意,說道:乙那樓大哥,這軍中你跟著我的時間最長,論信任你在我心中是排第一位的。
你也看到了,質子們對我的軍令并不是無條件服從,他們見的太多,心思也太多了。
為了此戰能順利施行,我準備將拔拔赤勿的隊伍里,分出來五十人,組成督戰隊。
這些人都是大寧部出身,對你必然信服,所以你是這個督戰隊百夫長的不二人選。
今夜的戰斗,你們可以最后沖鋒,但在你們之前,決不允許有一騎畏戰先逃,包括我。
督戰隊,這可是個得罪人的活計,鮮卑人繼承了匈奴人的優秀傳統,遇上硬茬子和戰事不順,開溜并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此戰宇文堅需要的是向死而生,否則就是趕著去給慕容運送頭。
呼延乙那樓被這份突如其來的信任,壓的喘不過氣來,隨后沉聲道:這事我接了。
望著滿臉慎重的呼延乙那樓,宇文堅笑道:乙那樓大哥還是相信,我宇文部內的子弟們,沒有怕死的吧,說不定一箭未發,大伙都向死而生了呢。
這種開慰話,呼延乙那樓是不信的,但愿自己手上,少染上些自己人的血吧。
宇文堅在上游躍躍欲試的時候,丘敦虎已經率三十騎作搜索狀,行進到了距慕容運大營十里處。
百夫長,咱還要繼續嗎再往前,退的時候怕是不好退。
丘敦虎瞥了一眼身旁的晉字大旗,哼道:現在腦子里不要想你們是來當餌的,咱們現在是晉軍騎兵,把人都散出去,囂張一些。
諾。
丘敦虎如此大的動作,很快就引起了慕容運安置的明暗哨察覺。
什長,是野人家的援軍來了
什長盯著遠處的火把光,火光照耀下,軍甲和晉旗極好分辨。
什長低聲罵道:這哪里是什么野人家,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打火把。
看旗甲是晉軍的偵查游騎,快去上報。
諾。
眼瞅著信騎飛奔而去,什長嘟囔道:這里咋會出現晉軍哩。
剛跟麾下將帥吃過晚飯的慕容運,正準備上榻而眠,今夜犒軍,就準備明日一早全軍壓上,一展拳腳。
將軍,緊急軍情。
慕容運一把甩開毯子,坐起身子急問道:可是須卜歡趁夜突圍
親衛進帳稟道:須卜大營內并無動靜,是大營正南的明暗兩哨齊齊預警,在我大營南方,發現北探的晉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