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弘再次作揖應諾。
低頭走在府內的廊道上,祁弘猜測王俊是在為接下來的談判做準備,看來經過前幾次的交手,宇文堅在王俊心里的位置著實提升了不少。
可惜祁弘并不能為自己的小兄弟自豪,因為宇文堅前已經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劉淵。
他至今還被限制在鄴城里,算是在中原混了半輩子,但朝中卻沒有誰,敢將他輕易的放回匈奴。
晨曦如約,將光芒撒在了薊城古老的城墻上,一開城門,久侯半夜的宇文堅縱馬而入,知悉草原事的眾人,沒人能安然入睡。
瞧著宇文堅身上的寒霜和面上的神色,祁弘笑道:看來世子昨夜難眠。
宇文堅拱了拱手,苦笑道:那是難眠,是一夜未睡。
祁弘打趣道:世子還是年輕,明公昨夜可是安睡。
宇文堅眸里閃過一絲驚訝,抬手道:請。
請。
來到堂內,王俊并不在場,祁弘也是引路即回。
偌大的堂內,只剩宇文堅一人跪坐,他緩緩閉目,整理著腦海中繁瑣的思緒。
半個時辰流逝,宇文堅心中雖急,但卻強裝鎮定,只不過案上的一壺茶,已經盡數進了肚皮。
王俊自后堂款步而來,笑道:燕公的世子果是大才,單憑這份冷靜,就勝過蕓蕓眾生矣。
宇文堅趕忙起身作揖,恭敬道:宇文堅拜見明公。
隨即宇文堅又向著祁弘拱拱手,道:祁主簿。
見過禮,王俊入座笑道:這里沒有外人,都坐吧。世子近日過的如何
宇文堅剛欲再起身,只覺下腹有感,歉聲道:明公海涵,小子昨夜未睡,剛剛又貪杯喝了諸多茶水,此刻尿意...
王俊一副懂色,笑道:還不快去。
宇文堅憋著紅臉,小跑而去。
瞧著宇文堅著急的背影,王俊和祁弘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祁弘笑道:高看,他也是個舞象郎罷了。
片刻宇文堅快步歸來,此刻侍女們正將早食端上來,瞧著碗里黃橙橙的小米粥和羊肉包,宇文堅回坐后卻遲遲不動。
王俊瞥見了宇文堅的呆坐,這更加堅信了他的判斷,這小子的心已經亂了。
他明知故問道:世子為何不食
只見宇文堅起身走到堂中,大拜道:昨日老營來信,稱慕容部要起兵伐我宇文,小子聞豈能熟睡,又豈能在明公面前食的下。
王俊用筷子夾起一個灰白色的包子,經過府內庖廚的改良,賣相已經比大寧樓的高出了好幾倍。
王俊先小口咬破皮,吮吸肉汁,隨后便將包子扔至一旁,重新再夾期間,悠悠道:慕容廆的兵馬,此刻估計已經到了遼河,你不食,難道他就退了
啊!
宇文堅心中驟驚,猜測成真的感覺并不美妙。
他預想慕容廆絕沒有這么迅速,此刻看來呼延乙那樓判斷的沒錯,慕容氏邊部的西進,就是在為大軍襲進做偵查。
至于王俊所的遼河,由此看來按晉廷得到的情報,慕容廆大軍北進遼河,那么渝水河谷的必定是偏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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