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滾的銅鍋內,翻滾的熱湯將薄如蟬翼的羊肉輕輕一燙,嫩肉鮮嫩,引人食欲。
撈起來放入碟中,兄弟兩人一人一扒拉,埋頭就是開炫,時不時還要互相盯對方一眼,似是挑釁又像是監督。
別看這碟子壘的高,每盤下來真沒多少肉,都是切的薄,鋪的開罷了。
望著有些孩子氣的兩人,宇文堅笑著搖搖頭,來人正是今日場上馳騁的段匹和段文鴦兩兄弟。
又是十盤下肚,最終年少的段文鴦放下碗,摸了摸肚子,有些不甘的嘟囔道:二哥,這次算你贏了,太膩了,我吃不動了。
靠著為兄之力鎮壓腹中翻滾的段匹亦到極限,他從容的放下海碗,勉強咽下嘴中的肉,臉上帶著三分輕蔑的笑道:下次再比,你還是輸,認命吧三弟。
你...
段文鴦剛想開口邀戰,卻不料嗓子眼直冒肉汁,趕緊將嘴閉了起來。
瞧二人如此計較,宇文堅很難將他們跟場上勾連起來。
知道宇文堅要宴客,鮮于六高聲道:哥幾個,比試也看了,請恕大寧樓招待不周,要打烊了,各位請回吧。
比斗結束,看開心的眾人也沒了留念,紛紛散場而去,今后跟人吹噓起來,又能提起這百盤涮肉的事來了。
摸著肚子的段文鴦滿足的瞇著眼睛,看到宇文堅時,兩個眼睛突然帶光,從軟墊上彈起來,湊過來就抓著手喊道:兄長,咱們終于見面了,那日宴會上一劍沒能攮了那老賊,令小弟引為平生憾事啊。
瞬間宇文堅撞上迷弟的好心情全無,腦門上黑線叢生,這不是啥好事吧。
倒是段匹年長些,起身抱拳道:即在薊城,匹當稱燕世子。匹攜弟文鴦,特來拜會世子殿下。
宇文堅笑道:父親常不能與伯父相交而引為終身憾事,今日我見二位兄弟豪爽異常,心中甚喜,既然酒肉已經過,不如與我相談一二。
善。
二人隨著宇文堅上樓,選一處窗口坐下。
從初時談論各家見聞,到最后段匹委婉詢問起王俊對馬球賽的態度時,宇文堅才恍然過來,這兩人中,段文鴦可能真是想見見自己,而段匹顯然是奉命而來。
估計是世子段疾陸眷主持此事,想提前探聽王俊對各家名次的安排,好按劑下藥,逢迎上意。
看來段氏對自家的判斷有失偏頗,誤以為自己跟王俊關系極佳。
轉念一想今日在賽上被人惡心的事,宇文堅心里真想說一句,你們想多了。
見宇文堅沉吟,段匹道:若是世子有難處,不說也罷。
宇文堅笑道:倒不是說匹兄強人所難,實在是堅對明公的心思同樣琢磨不透。
這我醒的,只要不讓和演那廝壓下去,想來州內誰奪冠明公都無異議。
聞宇文堅有些尷尬的說道:此事倒是不用費心了,刺史府的馬球隊,今日遭受打擊,估計很難再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