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車隊往刺史府邸去的路上,雖說街道上已有兵卒清出道路,但車內依舊可聞百姓商戶在忙碌過活的聲音。
和演掀開車簾,望著街道邊上人來車往,笑道:彭祖兄能將這北國重城教化成如此模樣,可見朝廷還是選對了人,依老夫看,這薊城只比成都王治下的鄴城遜色一分爾。
王俊扶須笑道:和兄說笑了,薊城怎能跟鄴城做比,老夫不過是朝廷北疆的一看門老卒罷了,豈能跟皇族親王的治下相提并論。
薊是薊,鄴是鄴,絕不可輕易的混為一談,省的惹人恥笑。
和演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涇渭分明,自然也就沒有和光同塵的機會了。
放下窗簾,和演笑道:看來,是老夫著相了。
一會在宴上,老夫定然要爭一爭那冠首,否則豈不是讓人小瞧了去。
聽出味變的王俊不以為意,扶須笑道:北方多飲士,和兄可要當心做了那翻江龍。
就在兩人你來我往打機鋒之際,只聽車外傳來稚子歌聲。
王公包,王公包,吃了包,暖肚饑,心在洛,安家鄉。
王公包,王公包,吃了包,暖肚饑,心在洛,安家鄉。
聞和演的臉逐漸陰沉的可怕,天下曰孝,你稱忠,眾人皆醉,你獨醒,王彭祖!你這是要跟成都王犟到底了,是嗎!
同樣聽到此歌的王俊不經意間,胡子被順手扯下來兩根,這是誰安排的,祁弘自謀的不成心中狐疑叢生。
此歌一出,豈不是要明著站隊,跟那成都王不死不休了。
瞥見一旁的和演臉黑了下來,王俊便知道這事絕對難以解釋。
既然如此,誰又怕誰
你司馬穎還不是皇帝呢!
思到此處,王俊索性對著車門敲了敲,牛車便停了下來。
將軍有何吩咐
王俊吩咐道:那小娃子們唱的不錯,我晉人當人人心系洛都,安守家鄉,豈能任旁人肆意胡來
唱的好,賞!
諾。
和演袖中的拳頭都捏緊了,若不是在王俊車上,周遭都是旁人,他必然要拂袖而去。
氣煞我也!
誰知王俊又道:那王公包為何物買些來送于府上。
諾。
話罷,王俊索性閉目養神了起來。
和演聽聞此,心生疑竇,這王俊究竟是真不知,還是說在裝給我看
但此刻眼前情形已經僵住,他也不愿弱了氣勢,索性耐著性子,任心里跟貓抓一般。
刺史府到。
隨著車夫的一聲報鳴。
早就期盼此聲的和演快速起身出車,甚至等不及侍女掀簾和仆從放置腳凳。
不顧形態的一落地,和演抬頭便瞧著周遭眾人簇擁而來。
刺史大人有禮。
和君幸甚。
和演笑容晏晏的作揖回敬道:諸位能榮登寒舍,老夫感激不盡,來,請進府飲宴。
這...
誰料此話一出,半點沒個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