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好嗎……桔年,我不會傷害你的……別叫了,求求你,求求你……”
桔年在韓述身下掙扎,無奈身軀依舊癱軟,身體焦灼的一處如燒紅的鐵在烙,韓述的欲望戰勝了一切。他動作著,那極致的興奮潮水般拍打著他,他帶著她顛簸,如同欲望海洋中的諾亞方舟,全世界化為烏有,只剩下密不可分的兩個人。他在她耳邊的喃喃細語自己也聽不清,手卻不敢松開,慢慢地,他察覺到她不再掙扎,眼里的恐懼一點點渙散,歸于無邊的沉寂……
這房間里并沒有空調,門窗緊閉,悶熱無比,只有一臺電風扇在咿咿呀呀地轉。韓述怕熱,身上都是汗,桔年也好不到哪里去,然而一整晚他都緊緊地在身后抱著桔年,前胸貼著她的后背,像并排的兩只湯勺,這個比喻讓他覺得窩心,好像以后還會有無盡的世俗糾纏在等著他們。
她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很快就會分隔兩地,這也沒什么要緊,他愿意去看她,每個假日,他們都可以在一起。接下來,他會帶她去見韓院長和媽媽。韓院長說,高中不能談戀愛,但是沒有說大學不可以。四年,再等四年,他們就結婚。媽媽那里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只要他喜歡,什么都好,韓院長總標榜自己不求未來的親家聞達,只要女孩家世清白,人品端正。桔年是如此優秀,他們怎么會不喜歡?對了,還有姐姐,度蜜月的時候,他們就去比利時……
韓述絮絮叨叨地在桔年耳邊跟她說著以后,說著韓院長對他的期許,說著父輩給的壓力,說著自己的規劃。她醉了,也許什么都聽不進去,韓述在低語中沉入夢境。
床墊上突出的彈簧讓韓述睡不好,快五點的時候,他醒過來一次,身體的記憶也開始復蘇,于是再一次不依不饒地糾纏著桔年。其實相比之前身體上的極樂,這一次他追求的更多是一種擁有的感覺。
她是他的了,她身體的某一部分永遠會有他的印記,再也不能把他當成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桔年似乎是醒著的,似乎又不是,隨著他的每一次動作,沉重喘息,細碎低吟。
高潮來臨之前,韓述難掩心中的忐忑。
“桔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桔年的睫毛微微一顫,緊閉雙眼,一未發。
他不是他,也許她已經有所察覺,所以才希望永不醒來。
清晨,韓述如期睜開眼睛,他的生物鐘很準,但是緊閉的窗簾讓他懷疑自己的判斷。房里的空調好像壞了,窗外很吵,他翻了個身,朦朦朧朧地喊了句:“媽,幾點了?”
“六點四十五分。”
“哦。”
韓述重新閉上眼睛賴床十秒,才察覺不對,那不是他媽的聲音,而是像她……昨夜的記憶瞬間被激活,他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身邊的桔年也正好直起身子,整張床單都被她用以裹住自己,他赤裸著毫無遮蔽,即使昨夜如此親密,這仍然讓他感覺極度難堪。
“我……”這個時候任何說辭都是愚蠢的,韓述選擇了沉默和等待。
她有任何怨,他都可以接受,她要任何承諾,他都可以給。
然而桔年只是機械地掀開床單最后一次察看了自己,那一瞬,她的無聲是最濃烈的絕望。
桔年背對著他,將衛生間里干透了的衣服往身上套,她試圖讓自己靜下來,然而系扣子的手卻止不住地哆嗦。
“你不想跟我說點兒什么嗎,桔年。”韓述是緊張的,她越不說話,他就越是沒底地煎熬。
桔年用了比正常多五倍的時間系好了所有的扣子,她試圖從床頭矮柜上的水壺里給自己倒一杯水,壺是干的,放回去的時候,水壺差點兒碰倒了臺燈。韓述趕緊用手扶住,跳下床,把她按在床邊坐好。
“你別動,我來。”他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四處找著插頭給她燒開水。宿醉的人最是口渴,這個他聽說過。
插頭總算是找到了,可氣的是水壺毫無反應,韓述沒伺候過誰,擺弄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壺根本就是壞的,氣得踢了床頭柜幾腳。
“我去下面給你打杯水,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到時我們慢慢再說……桔年,你說句話啊,別這樣嚇我。”
她好像點了點頭。
韓述心中一喜,飛快地跑了出去,找到依舊在看電視的老板,在他的指引下到熱水房打了杯開水。店里的杯不干凈,他認真洗了幾回,仍覺得不夠,又問店里有沒有蜂蜜,答案當然是沒有。于是,他央著熱水房的阿姨給他找了些白糖,調進開水里,這樣,她喝到嘴里至少是甜的。韓述愿意摘下天上的星星讓她快樂一點兒。
韓述小心翼翼地捧著水杯回到房間,房門大開著,里面空無一人。只有散落在白色床單上的幾根落發提示著她曾經的存在。
他說過讓她等著他,她又一次說了謊。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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