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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帶我走吧

                她終于聽到了門外熟悉的腳步徘徊的聲音,雖然她不知道他是否前來叩門,但她愿意把自己的小世界與人分享,美麗的、奇妙的、荒誕的,還有悲傷的。

                那天,桔年從爸爸手里順利地拿到了報名費,她接過,說了聲:“謝謝爸爸”。一貫木訥寡的謝茂華莫名地百感交集,嘆了口氣,又從錢包里抽出了一張五十塊,遞給了女兒。

                “拿去買點兒東西。”

                桔年也感到意外,竟覺得淚意在往眼睛里沖,她想,她一定是太久沒有見到這么多零花錢給激動的。

                “怎么,不用?”爸爸等了一會兒不見桔年伸手,眉頭皺了起來。

                桔年飛快地接過,怎么不要?五十塊錢的巨款,可以給她和巫雨各買一個運動護腕,打球時,再也不會被拍柄磨得手腕紅腫了。巫雨家附近聽說準備開一個小商店,余下來的錢還夠兩人買點兒小零食,拿到巫雨的石榴樹下坐著慢慢享用。

                媽媽也從臥室里走了出來,直說桔年長高了一些。桔年是順便想看一眼弟弟的,不過弟弟睡著了,又害怕下午的課遲到,于是匆匆告別。走到爸爸家的樓下,不小心抬頭,五樓的陽臺上,雪白的校服一閃而過。

                大半個月后,中考已經結束,成績還未放榜,正是暑假時分,某天,忽然傳來驚人的消息,謝茂華丟了飯碗。原因是他作為公職人員,違反國家計劃生育政策,經人舉報查實,被予以開除公職的處分,同時還必須交納為數不少的“社會撫養費”。

                謝茂華是一家人生活上的頂梁柱,這個消息對他們一家來說無異于晴天一聲驚雷。桔年的弟弟已經出生好幾年了,雖然對外說是領養的,但是熟悉的人大多心知肚明。中國人的香火觀念一貫濃厚,而且這件事關乎飯碗,沒有什么利害關系,一般人也就裝個糊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三四年都這么過來了,怎么會忽然撞到了槍口上?

                謝茂華是給院長開車的,消息一傳到耳朵里,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找韓院長想個法子。韓院長當時已經接到了調往市法院的任命,而且為人一貫耿直,聽了謝茂華的求情,他只是問了一句,別人的舉報是不是屬實?

                謝茂華無奈地沉默。韓院長也表現出愛莫能助,說:“老謝,要怪只能怪你太糊涂。這件事沒人吭聲,或許就這么過了,但是現在舉報信都貼到了書記辦公室門口,你要我怎么給你收場?我也是快要卸任的人了,說話也未必管用。這件事你自己也要反省。這樣吧,開除公職是免不了的,但是你孩子還小,可以以外聘人員的身份留在院里開車……”

                話已至此,謝茂華也知道難以挽回。他是個好面子的人,哪里還有面目以臨時工的身份繼續留下,一咬牙就離開了檢察院,給人開貨車跑長途去了。在外頭風里來雨里去地謀一口飯吃,自然和他給領導開小車的生活不能相提并論。謝茂華一家都咒罵背地里舉報的人不得好死,可想到他畢竟有了個兒子,思前想后,又覺得為了這個,什么都值了。

                桔年是從姑媽嘴里聽說這件事情的,她唯一的反應是驚訝,無比驚訝。爸爸失業了,她會變成流浪的小孩嗎?還好還好,她初中畢業了,即使就此失學,誰都不要她,也不至于餓死。關上了自己的房門,她躺在小床上禁不住地想,這件事是否與她那一天回去問爸爸要錢有關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個猜測,可是這個念頭就是那么詭異地冒了出來。

                她竟然沒有特殊的傷心。這些年,爸媽因為弟弟無視她的存在,甚至可以把她說成是智力有問題,她心里是怨懟的嗎?桔年想了很久,不,不是的,她理解爸爸媽媽,她不可愛,爸媽總要找個人來愛。也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在陌生的小路上迷失,看著天一點點黑下來,她就想通了。她在她的世界里關著門,門外震天霹靂,她聽見了,只覺得惆悵。

                正想著,窗戶玻璃上傳來了異樣的響動。桔年趕緊推開窗,果然,巫雨在窗外偷偷朝她招手。姑媽出去了,桔年自由得很,她關了門,巫雨在陽光下站久了,臉被曬得通紅。

                桔年朝他揮舞著手上的零錢:“巫雨,我們到小賣部喝汽水。”

                巫雨搖頭。

                桔年想起來了,巫雨不喜歡那家小商店。

                小商店的主人是姑丈的表弟,說起來跟桔年還有一點十萬八千里的親戚關系。姑丈的表弟叫林恒貴,開的小商店名為“恒貴商店”,桔年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好笑,似乎暗示里面的商品恒久的昂貴。

                其實,昂不昂貴另說,林恒貴這人跟姑丈兄弟倆生于斯長于斯,不過他比表哥不安分,早些年出去闖蕩了一輪,似乎沒有什么起色,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開個小商店定居了下來。城鄉結合部的商店里,無非賣一些簡單的日用品,這林恒貴喜歡貪點小兒便宜,遇見老人小孩或者糊涂的人,找錢的時候經常“算錯賬”,要是別人氣沖沖地找上門來,他就連連道歉罵自己腦筋不夠用,要是別人腦筋比他更不夠用,那自然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因為這個,桔年也不喜歡姑丈的這個表弟,可是附近再沒有更近的商店了。巫雨對林恒貴的厭惡卻不一樣。桔年追問了很多次,巫雨才告訴她。

                原來,巫雨的爸爸也是在這個城中村長大的,跟林恒貴年齡相當。年輕的時候,林恒貴就是個二流子,經常拈花惹草。有一次,跟附近的一個有夫之婦扯上了,那個婦人的丈夫一怒之下掏了刀子,帶上朋友去跟林恒貴拼命,兩邊的朋友就這么打成了一團。巫雨的爸爸是那個“戴綠帽子”的丈夫的朋友,正好當晚喝了點兒酒,就“仗義”地給朋友出氣,一刀捅死了林恒貴找來的一個幫手,就此淪為殺人犯,命喪黃泉。

                這件事林恒貴在法律上責任不大,被叫去問問話就放了出來。巫雨的爸爸酒后沖動,怨不得人,但事情的肇因卻是在林恒貴身上,他的不檢點,間接地讓巫雨成了孤兒,打小無依無靠。巫雨從小聽奶奶提起,難免對這個人心存恨意。桔年后悔自己失,她竟沒想到這一層。

                于是,她對巫雨說:“要不這樣,你在竹林那邊等我,我馬上就來。”

                桔年說完,一個人跑進了小賣部。時值午后,林恒貴躺在柜臺后面的破躺椅上打著盹,店里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他的一條叫“招福”的狗朝桔年“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林恒貴聽到了狗叫,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見來人,翻身坐起。

                “哎喲,我說是誰,桔年啊,不用上學?”

                因為姑丈的關系,桔年對林恒貴還是不得不尊敬的。她乖乖地說:“我放暑假了。恒貴叔叔,給我兩瓶汽水,連瓶子一起帶走,待會兒我給你帶回來。”她說著,就把錢遞了過去。

                林恒貴嘴里說:“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手卻接過了錢。他一邊從冰柜里拿汽水,一邊回頭打量桔年,“我們家招福啊,精得很,看到一般人叫都不叫。桔年你很少到叔叔這兒來啊,快上高中了吧,都長成大姑娘了。”

                桔年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只想快點兒拿到汽水,索性不回答,低頭去逗招福。

                兩瓶汽水林恒貴拿了許久,桔年正感覺詫異,就聽到他在店里說了句:“哎呀,桔年,你這錢可有些不對勁兒。”

                桔年一聽就蒙了。她遞給林恒貴的是一張十元錢的紙鈔,從爸爸上次給她那五十塊里剩下來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拿到假幣。

                “怎么會,恒貴叔叔,你看清楚一些。”她急著跟林恒貴說。

                “要不,你進來看看,你這孩子,也太粗心了,這么明顯的假鈔都辨認不出來。”

                桔年不疑有它,幾步跑到林恒貴身邊,從他手里接過那張錢,她之前怎么就沒發現這張錢薄得那么厲害。

                十元錢對于桔年來說不是個小數目,她一想到錢變成了廢紙,眼睛都泛紅了。

                林恒貴看上去很是同情:“要不,我去跟你姑媽姑丈說,讓他們另給你十塊錢?”

                “不,不用了。”桔年又是一驚,爸爸給她錢的事,她并沒有告訴姑媽,雖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錢,但是以姑媽的脾氣,要是知道了這件事,非罵她“白眼狼,養不熟,還知道藏錢了”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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