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回憶的山丘(二)
重重的防護膠紙下,是一個寶藍色的首飾盒。岑曼將它打開,里面放著一條項鏈,天使造型的吊墜,羽翼和霓裳都鑲嵌著碎鉆。
岑曼更加困惑,將紙箱和首飾盒都仔細地翻了一遍,就是沒有寄件人的蛛絲馬跡。這么一來,她的注意力又放在那個陌生的英文名字上。
思來想去,岑曼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她正坐在飄窗上發呆,突然有強光從半掩窗簾間射進,朝外張望便看見有一臺suv緩緩地停靠在鄰家家門口。
很快,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下了車,盯著那熟悉的背影,岑曼一時間竟忘了收回視線。那男人似乎有所感應,他毫無預兆地抬眼朝,嚇得她便立即心虛地閃縮。
看見那輕微晃動的窗簾,在樓下的余修遠可以猜想到窗簾后方有人。唇角不自覺揚起,他掏出手機,默默地撥了岑曼的號碼。
手機震動的瞬間,岑曼又被嚇了一小跳。她剛接通,余修遠的聲音就從聽筒傳出:“下來。”
說完,他就干脆地收線,不給岑曼半點拒絕的機會。
岑曼死心不息地“喂”了兩聲,那頭自然不會再有回應。她將手機扔到床上,眼睛掃過放在梳妝臺的首飾盒,剛才還解不開的難題似乎有了答案。思索了三兩秒,她便帶著它出了門。
借著暖黃的街燈,岑曼輕易地覓到了余修遠的蹤影。他斜斜地倚在車身,襯衣的紐扣解了兩顆,衣領微微敞著,卻沒有不修邊幅的感覺,甚至還有幾分倜儻不羈的味道。
聽見開門聲響時,余修遠便抬了頭。岑曼走到他跟前,緊接著就把攥在手里的東西塞給他。他下意識接住,隨后聽見她說:“還給你!”
余修遠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什么?”
岑曼繃著臉看著他,一不發。
首飾盒的正中央有一行凹陷下去的花體英文,余修遠瞧了一下就將它打開,把項鏈勾起。靜默了數秒,他才問岑曼:“寶瑞萊的高級定制,不喜歡?”
這條項鏈是什么來頭,岑曼并不關心,她說:“別再給我送東西,我沒什么可以回禮的。”
余修遠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首飾盒,聽出岑曼話間帶著按捺著的怒意,他抬手一拋,那個小盒子就精準地落入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一聲悶響后,這方又恢復了平靜,唯一不同的是,那本應放在保險箱內的奢侈品,瞬間就淪落不值一文的廢物。
余修遠重新將臉轉回去,對上岑曼的目光,他冷冷清清地說:“不是沒有,而是你不給而已。”
岑曼反唇相譏:“我何必呢?你又不在乎。”
手背的青筋隱隱地跳了兩下,余修遠只是垂眸盯著她,那表情像是被什么東西堵在喉間,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之際,杜婉玉從屋里走了出來,瞧見兒子,她不假思索就喊:“小遠!”
聞,余修遠和岑曼都很有默契地斂起了神緒。余修遠應了聲,而岑曼則禮貌地跟杜婉玉問好。
杜婉玉朝他們走過去,余修遠說:“風這么大,您跑出來做什么?”
“雞湯涼了你也不進門,我就出來看看你。”說著,杜婉玉看向岑曼,“原來是跟曼曼聊天。”
岑曼微微一笑:“我出來倒垃圾,碰到余哥哥就聊幾句。”
杜婉玉沒有察覺有什么不妥,還熱情地邀請岑曼到家里喝湯。岑曼婉拒的時候,余修遠已經漠然轉身,沉默地往屋里走去。
跟余修遠的談話有過太多次的不歡而散,岑曼雖然早已習慣,但是心情還是因此被波動。
一連幾天,岑曼的狀態都不算好,收到葉思語的微信時,她正待在辦公室跟自己鬧情緒。看見那個怪異的頭像在閃動,她突然就來勁了。
岑曼仔細一算,葉思語已經銷聲匿跡了兩個多月,再不出現,她說不定會登尋人啟事。
打開微信聊天窗口,葉思語只發來三個字——約飯否,連標點符號也懶得打。
岑曼也回復了三個字:約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