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間角落里似乎傳來一聲悶響,白楚年豎起耳朵聆聽,那響聲沒再出現,不過有一點,對于使用各種槍械當做家常便飯的他們來說,的確能辨別出這是子彈擊打在鋼鐵上發出的聲響,但由于鋼鐵太厚,所以聲音微弱,不過絕不會錯。
“我也聽到那個聲音了。”白楚年警惕起來,匆匆向下個房間走去。
不出所料,這個房間的確是宿舍。
地上有零星幾個沾血的腳印,方向是從密碼鎖到指紋鎖方向。
看來這是那個死在醫務室的研究員留下的。
白楚年仔細掃視房間各個角落,檢查有什么遺漏的細節線索,不經意間看見角落寫字臺底下的電源鍵亮著燈。
“嗯,這臺好像能用。”白楚年快步走過去,按亮顯示屏,把鼠標從右邊拿過來,在鎖屏上點了兩下。
要求輸入密碼。
白楚年拿出從研究員兜里拿的身份磁卡,在顯示屏下方的讀卡器上刷了一下。
鎖屏順利開啟。
白楚年把電腦椅拉過來坐下,這臺電腦顯然是公共電腦,只能用于臨時接收消息,也沒有配備鍵盤,和圖書館的那種差不多。
研究裝備策劃行動白楚年是行家,可惜對電腦不是特別在行,要是段揚大佬在就好了,再不濟小爬蟲在也好啊。
他正打算放棄的時候,電腦桌面顯示收到了一封郵件,落款發件人:愛心發射biubiubiu。
“哎。”白楚年想也不想就順手點開,反正不是自己家電腦中病毒也不心疼。
點開后,放置在寫字臺下的打印機就發出了滴滴的啟動音,然后開始一張一張往外吐a4紙。
白楚年弓身把紙一張張摞起來,坐在電腦椅上翻看。
這其實是兩份資料,第一份封面寫著“關于in感染藥劑的詳細分析”,居然是中文資料。
白楚年翻了一遍,大致總結出來一些關于in感染藥劑的特點。
“意思是這個藍色藥劑里面含有氰化氫和藍素病毒,重點是藍素病毒哈,實驗體只能通過注射感染,感染后會在十分鐘內死亡,但人類只要吸入過量就會致死。這是一種強揮發性的毒劑,脫離容器的一瞬間就會迅速揮發,三分鐘后自行消失,取證極為困難。”
蘭波忽然應聲:“只是感染嗎。”
“對,沒有什么放射性的東西在里面。”
第二份資料封面上寫著“k034年4月決定銷毀實驗體資料”,這次是全英文的資料。
白楚年挨個看下來,總共有一百多個實驗體的簡介,蝦米小字看得人眼睛痛。他快速瀏覽了一遍,五花八門的實驗體讓白楚年驚訝于自己的同類種類之繁多。
實驗體516粉紅佩奇,可以一次生產一萬個薺菜餡包子,觸發條件是食用滿兩萬個薺菜餡包子;實驗體707小肥啾,使特定目標對萬物產生憐愛心理,立地成佛普度眾生,實驗體248懶毛蟲,使目標工作效率降低90%,但它懶得使用能力。
諸如此類。
“啊……倒也能理解……”白楚年繼續翻閱后面的內容。
最后一頁是實驗體撒旦的資料。
“嗯?眼熟。”
特種作戰武器編號535:撒旦
狀態:成熟期omega
外形:頭生雙角
培育方向:“心魔映像”,塑造與目標外形相同的映像體,完全繼承本體記憶,映像體將會殺死本體以及本體的戀人、親人,取代本體,消除羈絆。
培育結果:失敗
看到這兒,白楚年表情僵在臉上。后面寫著一段備注。
備注經過研究,實驗體撒旦無法實現心魔映像,但發展出了新能力,j1分化能力“莫比烏斯扭矩”,可以任意選中一個封閉空間進行扭轉,使起成為扭轉點,通過扭轉點的目標將從相對正向空間進入相對負向空間。
m2分化能力“未來推演”:精準推算并實質演示特定空間內部的事物發展。外界干擾會影響推演進程。
他的分化能力過于強大,以至于我們現有的技術手段無法控制它,繼續生長下去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因此予以銷毀。
簽字:艾蓮。
白楚年記起就在不久前,國際監獄典獄長下臺,連帶著109研究所之前的保證也開始令人不信服,上面順應民意嚴格搜查研究所內部,所以他們才急著把嚴重不符合規定的實驗體全部銷毀。
看來109研究所這次本想向原先一樣,按計劃銷毀這一批實驗體,但沒想到翻車了,不光被撒旦擺了一道,還損失了不少研究員。
他們繞這么大圈子把他和蘭波抓過來,就是為了對付撒旦。
如果他們成功殺死撒旦,109研究所的銷毀任務完成,搜查結果合格,皆大歡喜,如果他們永遠被撒旦禁錮在這個環形房間里,109研究所一樣滅掉了ioa的兩個強大助力。
但為什么艾蓮不直接用感染藥劑直接殺死他們呢。
“……”白楚年消化了好一會兒。
直到蘭波問他:“小鬼,你還活著嗎?”
“額,活著。”白楚年手邊沒有粉碎機,這么厚一摞資料也不好隨身帶著,所以他把碳素筆夾在資料前幾頁上,隨手把資料壓到宿舍床枕頭下面,偽裝成研究員自己閱讀過的資料。電腦上的郵件已經自動銷毀,隨著郵件銷毀,電腦藍屏了一陣子就自動死機關閉了。
“我在健身室。”蘭波說。
白楚年站起來,看向自己的來時的健身室。
門與門框之間緊緊卡著一個啞鈴,是白楚年來時卡在那兒的。
他發現蘭波的門開啟的條件并不是自己的門鎖住,而是房間中央的紅外探測識別到他。
白楚年用力掰開那扇他用啞鈴卡住的門,身體努力從縫中擠過去。
健身室中空無一人。
“蘭波,我有件事想給你解釋,不過你先聽我的,我已經知道該怎么走出去了,你按我說的做……”白楚年按著耳中的通訊器,對另一個健身室中的蘭波說。
“不必。”
蘭波立在健身室內,手輕搭在后頸的抑制器上。
“如果僅僅感染而已,”蘭波修長的右手青筋畢露,用力摳進抑制器與頸骨連接之處,猛地一扯。
抑制器發出尖銳的報警音,轉瞬間將內里儲存的藍色in感染藥劑注入了蘭波的腺體內,連接腺體的血管急速變藍發黑,迅速順著血管向全身蔓延。
感染藥劑發作極其痛苦,蘭波咬牙低吼了一聲,將抑制器生生從頸骨上撕了下來,鎖鉤針上還連著扯斷的血肉。
隨著魚尾重新充盈電力,在血管中急速蔓延的毒液漸漸停滯住,仿佛凝結住了,接著,黑藍色緩緩倒了回去。
蘭波體內的血液電光流竄,凈化著進入體內的污染與不潔,后頸的傷口重新愈合。短暫的十幾秒中,他的金發煥發光澤,鱗片回歸皎潔,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柔光。
他縱身躍起,高高落下,蓄滿力量的一拳重重轟在地面上,電光以他拳骨落地之處嘶啦炸裂,將地面劈出一個焦黑的巨洞。他將手臂伸進洞中,撈了撈。
然后抓住項圈,將白楚年從洞里掏了出來。
巨洞相連的兩面正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健身房。
白楚年親眼看見眼綻電光,鱗片熠熠生輝的金發人魚,居高臨下壓在自己身上,眼睫微垂的威儀態度不是蘭波是誰。
蘭波的繃帶里掉出一疊他留下的字條,剛好落在白楚年臉頰邊,畫著貓爪簡筆畫的那一頁剛好扣他臉上。
白楚年躺在地上,像貓翻開肚皮一樣無害地舉起手,誠懇道:“老婆,關于我一路指揮著你把我自己騙得差點自殺這件事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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