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二十年春。
一篇由徐縝寫下的《討褐國檄》在大雍上下瘋傳。
“暴戾恣睢,好亂樂禍,屢犯大雍,滋擾百姓……”
“今海陽之亂,流血漂櫓,天地通悲,承天之行,天地不容……”
“好一個褐國!海陽縣的漁民何其無辜?”
“褐國亡我大雍之心不死!”
“好不容易在太女的恩澤下過上幾年好日子,褐國這群雜種,就是眼紅我們日漸富庶。”
“不能讓他們破壞我們的太平!”
“護我大雍,匹夫有責!”
大雍群情激奮。
三年的安定雖然腐蝕了一些人的意志,但也讓百姓l會到了太平和安穩的可貴。
而褐國想要來破壞這欣欣向榮的一切,任哪個大雍子民都不會答應。
加之朝廷暗中的推動,很快,大雍上下就進入了備戰狀態。
而此時的鄭珣,已經和賀無虞他們悄悄來到了重巖關下。
“殿下,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的自信從何而來了吧?”
賀無虞又想起那日在營帳內的場景。
鄭珣說完那句話后,所有人都高呼“有”。
但是熱血褪去,質疑就浮出了水面。
對于鄭珣先下手為強的觀點,有多少人支持就有多少人反對。
畢竟,重巖關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
若不然,賀家軍也不會一直對著重巖關望洋興嘆。
“殿下可能不懂遼州的形勢,若是要強攻,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將士的命也是命,由不得你們小姑娘玩鬧。”
賀無虞一腳過去,將說話的小將踹得跪下:“曾吉!以下犯上!你不想活了?”
顯然,賀無虞也對鄭珣的話十分不贊通。
她看似是在訓斥曾吉,實際上就是逼著鄭珣不得發作。
有她這句話,鄭珣再跟曾吉計較,只會顯得心胸狹隘。
曾吉雖然沖動,但也知道好賴,當即就順著賀無虞的意思磕了個響亮的頭。
賀無虞回頭打圓場:“殿下,曾吉他年輕,難免沖動,讓事不過腦子,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他計較。”
鄭驕蹙眉:“年輕?元嘉難道年紀大了?知道沖動就找找腦子。”
賀無虞猛地抬頭看向她。
鄭驕毫不退縮地回望:“元嘉脾氣好,但是你們也別因此就心生驕矜,她為大雍兢兢業業的時侯,你們說不定還在哪兒呢。”
賀無虞抿了抿唇,跪到曾吉旁邊:“卑職放肆,求殿下寬恕!”
曾吉愧疚地張了張嘴。
“殿……”但是他也知道自已說話容易得罪人,只發出了一個音節又把嘴給閉上了。
鄭驕冷笑:“你們也別忘了,你們現在吃的糧可是從殿下莊子里研究出來的,是她耗盡家財支持著你們賀二公子去種新糧。你們如今比從前高處許多的俸祿,你們去年穿的棉衣……樁樁件件,哪里沒有元嘉的功勞?”
在鄭驕的逼視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顱。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曾吉,你不是小姑娘,你有種!”
因為自已的身份,也為了不被特殊對待,鄭驕平時都收著性子,很少在其他人面前發這么大火。
但是她罵人的時侯,秾麗的五官仿佛跳動著火焰,有一種別樣的鮮活。
賀無虞:更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