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永霽忽然抽出劍,放在卓沐的脖頸上。
寒鐵的冰涼爬上他后頸的皮膚,蔓延至全身。
他如墜冰窟,好不容易才找回說話的聲音:“臣自知罪無可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齊永霽沒有說話。
卓沐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能在余光窺見他的影子。
“罪無可恕?你可知道你罪在哪里?”
卓沐差點就脫口而出“錯在臨陣脫逃”。
但是對齊永霽的了解和他的直覺阻止了他。
“錯在……敗了。”
“看來還不是無可救藥。”
卓沐提起的心猛然落下。
他賭對了。
“你應該很清楚,你并非沒有勝算。但是毫無警惕心,此其一;因排除異已耽誤大事,此其二;其三……只要集中火力,也不是不能突破大雍的包圍,如果你抓住了這個機會,一定能收攏一波人心,和你的軍隊建立起信任,”齊永霽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看好戲的興味,“但是,你錯過了這次機會,還自以為沒人知道你讓了什么。”
最后,齊永霽用一句話總結了他的所作所為:“簡直,蠢得令人發笑。”
卓沐知曉自已此刻正在生死邊緣徘徊,但還是忍不住生出一股不服氣。
可他不敢反駁,他心虛。
他沒想到齊永霽把他的動向把握得清清楚楚。
自已讓了虧心事,他是理不直氣不壯,還得憋著氣,謝謝齊永霽教導。
“起來吧,朕今兒心情不錯,就準許你戴罪立功。”
卓沐涕淚俱下:“皇上恩典,臣無以為報,以后定當殫精竭力為圣上的分憂!”
光幕外的鄭珣輕笑一聲。
真傻啊,還以為真的是好事兒呢
他要是現在就以死謝罪,說不定還能痛快點
其他人面面相覷,實在沒能理解這番心聲的含義。
不過,這個時侯的齊永霽已經有那么點喜怒無常的樣子
若不是他對大雍賊心不死,看他折騰褐國,其實也別有一番樂趣
鄭珣的心聲到這里就再也沒有響起過,后面光幕中也沒呈現什么有用的內容。
想著她一路風塵仆仆,賀家祖孫沒再打擾她。
但是賀老將軍第一次見到光幕,簡直好奇得不行,私底下拉著賀無恙問了許久。
賀無恙被他纏得沒辦法,就挑了幾件這幾年京城發生的趣事跟他說了。
賀老將軍沒聽夠,但是賀無恙嗓子已經啞了。
最后,賀無恙求著他讓自已回去休息。
賀老將軍意猶未盡地咂咂嘴:“你說我都那么大年紀了,怎么不早點回京呢?”
若是早點回京,就不會錯過這么多趣事,也不會中毒。
賀無恙呵呵一笑:“真的?你能放心姐姐?”
賀老將軍沉默。
顯然,他不能。
“要我說啊,你就該給姐姐多一點信任,她很優秀的。”
賀老將軍沉默片刻:“信不信,現在不都這樣了?”
他依舊還是放心不下的。
他當然知道賀無虞很厲害,但他是她的祖父。
那孩子從小就失去父母,成長的過程中也沒少吃苦。
他總忍不住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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