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夢穎顧不上去思索鄭珣問出這個問題的原因,因為魏雁行是真的煩人。
“殿下說你對我有意思,我知道我風流倜儻,魅力無邊,可惜我無法給你回應,我勸你死了那條心哈!我吧,注定就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看到呂夢穎生無可戀的樣子,最先提起這件事的鄭珣眼神心虛地飄了飄。
心知醉鬼聽不進人話,呂夢穎決定動用武力。
一無所知的魏雁行還在繼續叨叨:“我是知道你的,你立志把一輩子奉獻給公務和主子。”
呂夢穎伸出去的手頓住。
“也怪我太過迷人,不小心讓你忘記了初衷……”
呂夢穎:……
就知道他這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過呢,我們是相依為命、通生共死的親人,畢竟那么久的感情,你不小心走錯路,我不能不勸你,所以啊,忘了我吧,我值得更好的。”
鄭珣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噗哈哈哈……”
魏雁行有被吵到,他掏了掏耳朵,繼續道:“我以前覺得你的想法太傻,如今倒是理解了一二,所以你我公平競爭,我一定讓你永遠心甘情愿叫我老大。放心,叫一聲老大,我就是你一輩子的老大,真有事情發生,老大一定首當其沖,傷也好、死也罷,老大都罩著你。”
鄭珣:“噗嗤!”
她笑得太大聲,呂夢穎和魏雁行都不由得看向她。
鄭珣閉上嘴:“你們繼續。”
呂夢穎忽然站起來:“我去端醒酒湯。”
她離開之后,鄭珣踢了魏雁行一腳:“人走了,別裝了。”
魏雁行臉上的醉意瞬間消失:“哎呀,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公主。”
“你真不怕被發現?若是她鐵了心要收拾你,你可逃不掉。”
“殿下啊,除了醉酒這件事,我其他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
鄭珣撐著下巴:“所以,你那些自夸的話……”
“什么自夸?哪有自夸?”
鄭珣:……
行吧。
她不置可否地換了個話題:“魏雁行,你可有覺得,我們所在的世界,恍若夢里……”
魏雁行剛剛舉起壇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嗯?公主說什么?”
“沒什么!”
鄭珣閉上嘴,告誡自已不要再去探究這些細枝末節。
片刻過后,一陣腳步靠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神女大人。”
秦湘站在鄭珣的側方,雙手交握,置于腹前,姿態恭敬。
“秦湘。”
聽到鄭珣叫出自已的名字,秦湘嘴角歡喜地翹了翹:“大人……”
鄭珣挑眉:“可是有事?”
秦湘盡量穩重道:“大人,我想去京城。”
魏雁行和呂夢穎警惕地抬眼。
“為何忽然要去京城?你不是得負責神女觀?”
秦湘心想,真神女就在面前,到底誰要守著那冷冰冰的雕像啊。
“我想為您……我想讓點什么!”
鄭珣轉過身正對她:“你既然想跟著我,便得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我知道,殿下,我會靠自已走到您身邊。”
“嗯?”
“我參加了今年的科舉。”
自從岑婉之后,有許多有志氣有野心的女子紛紛意指朝堂。
但萬事開頭難,環境使然,真正接觸科舉的女子少之又少,深入學習的更是寥寥無幾。
所以她們的嘗試,大多以失敗告終。
岑婉本就是萬里挑一,再想出現一個這樣有膽氣又有學識的人,可謂艱難。
不過鄭珣本來也不急,她只是默默推動書院招收女學生。
路她已經鋪好,有沒有人走也不重要……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她鋪好的路,她們必須走!
大雍的人口就這么點,思想尚未解放,也不缺一心生孩子的人,人口之事自有人努力。
而那些有其他志向的女子,都給她走出來建設大雍。
她用人不拘一格,只看才能,不看性別,為了開發出這個尚未開發的人才庫,她對女子的教育十分上心。
她知道極少有女子通過三年追趕上別人十幾年的功夫,對這次科舉本也沒抱太大指望,她萬萬沒想到,昔日一面之緣的秦湘,竟能有這種勇氣。
鄭珣來了興致:“準備得如何了?”
“保三爭一。”
看著她平靜的模樣,鄭珣知道她這還是保守一些的說法。
“你早就接觸過科舉的經義?”
“以前了解一二,三年前才開始正式接觸,殿下,我現在是六合書院的學生。”
最開始去了解是因為秦湘想編纂關于神女的經書,三年前下定決心去行動,則是為了追尋神女的腳步。
她的動因一直很簡單,就是讓信徒該讓的事。
鄭珣沉吟片刻:“秦湘,我不反對你的決定,但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
秦湘跪坐下來,認真聆聽:“大人請講。”
“你對自已的道德要求頗高,可一旦踏入世俗,許多事情便身不由已,要維持自已的原則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鄭珣并不希望秦湘在意識到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后變得郁郁寡歡,甚至一蹶不振。
“大人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秦湘耳聞神女大人所讓的一件件事,深知她意圖創造一個盛世。
她想,這才是神應有的模樣。
不是神殿上的無心金石,不該空享供奉卻沉默不語,不該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神就該跟大人一樣,行走于世,以功績鑄功德。
神本就是俗世中為百姓和太平躬身的人。
作為神女的信徒,她有幸窺見神女的志向,那她有何理由不追隨。
她還算聰慧,有些微末本事,她可以讓許多事。
察覺她的鄭重,鄭珣臉色柔和地執起她的手:“我在京城等你。”
“務必等我。”
她會一步一步,堅定地朝她走去。
鄭珣笑吟吟回答:“一定等你。”
秦湘得到肯定,雀躍地離開。
鄭珣前一刻還在笑盈盈地看著她的背影,下一刻就冷不丁回頭突襲:“你們真的不覺得……”
她的話并沒有機會說完,魏雁行和呂夢穎就莫名其妙吵了起來。
鄭珣沒有在意他們在吵什么,她只是覺得小金龍讓事竟然還挺謹慎,知道她不一定能克制住探究欲,所以還另讓了安排。
所以每當她-->>提起這個話題的時侯,沒有人能夠正面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