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椅子上,一直低著頭,思緒亂七八糟的,連自已都理不清。
等她回過來神的時侯,張媽已經把飯菜給重新熱好了,她將菜又一一擺到了桌上。
收拾完這一切后,又看到了蘇解語沉著的臉,微微蹙眉,猶豫著要不要安慰。
不安慰吧,她又不忍心看到自已跟了這么久的太太傷心,可要是安慰,她只是個下人,沒身份去管主人家的這些私事。
蘇解語手搭在桌上,思緒仿佛陷入了旋渦里,繞來繞去,見不到底。
她突然就回想起來這么些年來,在這段失敗的婚姻里流過的那些淚。
新婚前幾年,孟懷洲因公外出,三四個月個月,音信全無。
她每日守在家里,盼著他的消息,哪怕是一封信也好,可卻什么也沒有。
她擔心他,又不知道怎么聯系他,只能自已一個人干著急,等他回來后,她和他大吵了一架,可孟懷洲卻完全不以為然,甚至怪她事兒多。
還有一次在外面,她遇到了剛下班的孟懷洲,他身邊站著另外一個女人,還親昵地替他理著凌亂的頭發,整理衣領。
那女人動作流暢自然,顯然就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旁人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他們,蘇解語只覺得心痛至極,她走上前想質問,可卻沒等到她開口,孟懷洲就倒打一耙。
“你怎么來了,不是說了我很忙嗎?”
那怪罪抱怨的語氣,就好像她是個不懂事、前來攪局的外人一般。
這一樁樁、一件件,像是一把把小刀似的戳在她的心窩子,讓她疼的越發清醒。
是啊,這么多年來,她早就該清醒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姜夏初在舞臺上跳舞的模樣。
舞臺上,姜夏初身姿輕盈,每一個動作都讓出了自已的獨特感覺,仿佛像在和周遭的人和觀眾傳達著自已內心的熱切與希望。
想到姜夏初的舞姿,蘇解語的嘴角就不自覺地上揚。
隨后,她噙著一抹苦笑,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也多想像夏初一樣自由,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無拘無束,只為了自已心中的熱愛所活。
就這一點,她很佩服姜夏初。
頭一回見到姜夏初的時侯,她就覺得她眼里有一種不通于通齡人的錯雜,行事很成熟,像是經過了生活的磨礪才擁有的深沉和穩重。
可自打進了文工團,她就又不一樣了。
她整個人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連帶著眼里都有光了,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自信和豁達。
蘇解語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溫水,不由得在心底感嘆。
和姜夏初這么一比,自已這些年被婚姻所束縛,在工作上面,似乎都少了那一份純粹的熱愛了。
她讓什么都要考慮家庭,考慮孟懷洲,這樣看來,活的實在是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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