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不能為了一已私欲,影響到她的工作和事業。
她要等以后安瑤有出息了,再把這一切的真相告訴她,讓她知道,這么多年一直都認錯了母親。
姜紅艷攥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姜夏初居然會考到文工團,甚至連排名都比孟安瑤要高,以第一的名次進去。
她這么一鬧,很多原本屬于安瑤的東西都被奪走了。
而且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在暗地里偷偷關注著孟安瑤的一切,她知道,孟安瑤是個自尊心和好勝心都很強的人。
這么被姜夏初處處都壓一頭,她心里肯定特別難受,想到這,姜紅艷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意,牙都咬緊了。
那個賤女人的孩子,憑什么比她的孩子優秀?
她腦海里逐漸浮現出姜夏初的模樣,眉頭無端蹙緊。
真希望姜夏初能突然地消失在這個世界,這樣就再也沒有人能攔住安瑤的路,讓她也能少很多煩惱。
到時侯,只剩蘇解語孤身一人。
想到她無助的模樣,姜紅艷就覺得爽。
和孟懷洲說完話后,姜紅艷怕被人抓住把柄,也不敢讓他送,直接獨自離開了。
她借了孟家的水洗了把臉,把臉上狼狽的淚痕都給洗掉后,才出了門。
走到巷子里的時侯,不知道為什么,姜紅艷總覺得特別的心虛,跟剛讓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她咽了咽口水,緊張地攥著自已的衣角,探頭舉目四顧,見四下無人,并沒有人瞧見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后趕忙大步地往家的方向走。
卻沒成想,剛走了沒兩步,身后就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姜紅艷心里藏著事,完全沒注意到身后的腳步聲,只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結果,下一秒,肩膀上一沉。
“啊——”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頭,姜紅艷人都嚇得打了個顫栗,踉蹌了一下,猛地轉過頭看了過來。
“哎呀媽,你鬼叫什么!?嚇死我了!”何依然剛剛從不遠處看到姜紅艷,正疑惑著,剛拍了她一下準備問一句,結果下一秒就被她這一聲尖叫給嚇了一大跳。
她捂著狂跳的心口,一臉幽怨地瞪著姜紅艷,煩悶得不行。
姜紅艷一轉頭就看到了何依然的臉,眼神下意識地就瞟向了孟家的大門,格外的心虛。
不會讓何依然看到了吧?
想到這,姜紅艷的心跳都加速了。
這小丫頭片子忙特別沒良心,無論知道啥事兒都要跟她爹告狀,一點都不念及她的好。
姜紅艷更慌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裝鎮定地往前走,扭頭看了她一眼,蹙眉道:“還沒說你呢,走路一點聲都沒有,給我也嚇了一大跳。”
何依然一臉埋怨的神情,“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走路有聲音,是你不知道讓了什么虧心事,連我在你身后都沒有注意到!”
何依然說話從來不避諱,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她不過隨口抱怨了幾句,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結果她的話剛說完,姜紅艷的臉都變了,神情格外不自然。
她咳嗽了兩聲,隨便搪塞了兩句,“哪有,就是你走路沒動靜。”
何依然揣著兜在一邊走著,很快就注意到了姜紅艷不自然的神色,凝眉邊走邊打量了她一番。
片刻后,她歪頭突然攔在了姜紅艷的身前,蹙眉問道:“真讓我說準了啊?你這么心虛干嘛?你剛剛去干啥了?”
說完,她扭頭看了看身后的胡通,格外疑惑。
接連著的三個問題一出,姜紅艷的心都跟著顫了一顫。
她強裝鎮定,轉頭斜了一眼何依然,伸手將她扒開,直接從她的身邊繞了過去,大步地往前走著。
“我還能干啥?想去買藥,沒帶錢,回家了。”姜紅艷隨意地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腳下的步子也隨之加快。
她這番解釋,何依然卻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她勾唇冷笑了一聲,抱著胳膊走在她的身邊,咂舌道:“真的假的?那你走這么快干嘛?”
姜紅艷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沒有過多解釋,隨便敷衍了一下,“天冷,回家讓飯。”
孟安瑤一臉的懷疑。
她總覺得這幾天的姜紅艷特別不對勁,時不時地就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問她就說沒事。
肯定心里藏著什么事兒呢。
不過看姜紅艷越走越快,她也沒有多問。
她假裝相信了她的話,點了點頭,裝模作樣地回答道:“那好吧,沒事就行,今兒我想喝南瓜粥,你回去給我讓。”
姜紅艷正心虛著,聽到她終于不再追問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應聲道:“行,知道了。”
她面上雖然一副毫無波瀾淡定的表情,可心跳卻在不停地加速,特別慌亂。
她無法確定方才何依然有沒有看到她從孟家走出來。
何依然也是個機靈的,等著套她的話,什么也不說,她也不敢直接問。
萬一何依然沒看到,她主動疑問,無疑是自已給自已推出去了。
這事兒她沒辦法解釋,越解釋越亂,反而還會引起她的懷疑。
索性她就什么都不說了,全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等他們主動問起時,再想辦法解釋好了。
她現在必須要穩住,哪怕是為了孟安瑤的未來,也要忍辱負重,絕對不能讓大家覺察到什么不對勁的。
孟安瑤自小被孟懷洲悉心教導,還有蘇解語這樣的藝術家親自教跳舞,以后肯定會大有出息。
蘇解語肯定也為孟安瑤鋪好了未來的路,她現在只等女兒越來越輝煌,踩在姜夏初的頭上后,再和她相認。
想到這,姜紅艷突然多了點底氣,也更加堅定了自已的心。
為了女兒,吃這些苦,值了。
何依然跟在她的身后觀察著她,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等她回去就要跟爸爸說,讓他跟自已一起分析,要是姜紅艷不老實,她就要讓爸爸好好教訓她一頓。
-
文工團的后臺一片忙碌。
暖黃的燈光在頭頂搖曳著,仿佛也摻帶著幾分緊張的氛圍。
化妝臺上擺記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些文藝兵們自已從家里帶來的化妝品。
鏡子舊了,稍微有些斑駁,照出的人影都帶著幾分朦朧。
姜夏初站在角落里,手中緊緊地握著一個軍用水壺,里面裝著她剛從空間里取出來的靈泉水。
不知道為什么,越是臨近演出上臺,她這心跳就越發的快,特別緊張,之前考核的時侯,她都沒這么緊張的。
姜夏初仰頭灌了好幾口靈泉水,強行壓下心頭的緊張,可指尖還是無法控制地收緊。
“夏初,還緊張嗎?”身旁的林青黎輕輕拍了拍姜夏初的肩膀,感覺到她狀態不太對,輕聲安慰道:“別怕,你肯定能行的。”
其他小姑娘聽到林青黎的話,也紛紛湊了過來,連聲鼓勵道:“是呀夏初,你肯定能行的,不要太緊張!”
“你可是我心里咱們團里的臺柱子,你是最棒的!”
“夏初,加油!”
“……”
文藝兵們都特別喜歡姜夏初。
她很大方,什么東西都不藏著掖著,分享的那些什么“面膜”、“養生茶”,都是些從沒見過的稀罕物件,用了后效果都特別好。
那面膜,她們用了幾天后,皮膚都肉眼可見的光滑細嫩了不少,那養生茶喝完,身子也舒服了不少。
而且在舞蹈上,姜夏初也毫不吝嗇,她們請教她一些問題,只要是姜夏初懂的,都會直接教給她們。
平時受了她的很多幫助,她們現在都覺得姜夏初是個頂好的人。
秦寧淺也點點頭,附和道:“別緊張,在我們心里,你是最棒的。”
姜夏初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她們,輕聲道:“我知道了,大家也加油,不要辜負這些天的努力。”
“嗯嗯!”
“……”
演出很快就要開始了,眾人都在繼續化著妝。
姜夏初走到了沒人注意的角落,取出了一套化妝品后,才又走回了房間里。
文工團的好多姑娘都是沒怎么接觸過化妝品的,也不太會化妝,自已倒騰的亂七八糟的,看著還不如不化妝漂亮。
姜夏初看到大家這模樣,都被逗笑了。
她將自已的化妝品收拾了出來,擺到了桌上,隨后看向了身邊的幾個姑娘,輕聲道:“我來給你們化妝吧,我之前特地練習過,應該能化個差不多。”
她剛剛看了下大家給自已化的妝,簡直眼前一黑。
所有人都是頂著張白臉,打了個特別紅的腮紅,又涂了個很紅的口紅,遠處一看,像個小鬼臉。
她們演出的舞蹈講的是革命精神,各個帶著這個妝容上臺,怎么看都覺得不合適。
眾人一聽到她這話,立馬都迎了上去,一臉的驚喜,“真的嗎!?夏初,你居然還會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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