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宴買完了懷表后,邁著步子從百貨商店里出來,大步地朝著部隊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都緊緊地握著懷表,垂著頭,一直緊盯著它,怎么都挪不開視線。
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少目光都朝著他投了過來,但他卻完全意識不到,注意力全在懷表上。
看到它,莫名地熟悉,思緒也莫名地恍惚。
他眼前總是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像是在夢里,又像是真實發生的,讓他有些分辨不清真假。
畫面里,那塊懷表一直被他戴在身上。
似乎是在戰場上,他握著懷表站在作戰帳篷里,整個人身上都有些狼狽,有傷,有血跡,周圍都是一片又一片的廢墟。
耳畔,還有些轟鳴的炮火聲,震耳欲聾。
最后,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塊懷表,從地上被人撿起,隨后又被人扔到了山谷之下。
看著那模糊的一幕,陸懷宴突然覺得心疼得厲害,喘不上氣。
他眉頭一皺,搖了搖頭,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已的太陽穴,試圖讓自已清醒些。
片刻后,那些畫面才逐漸在他的眼前消失。
陸懷宴長吐出一口濁氣,有些沒太懂剛才眼前的那些畫面,劍眉微鎖。
這些都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自已為什么會突然看到這些畫面,分明自已的記憶里,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些事情。
平白無故地出現,白日夢?
陸懷宴一路上都有些恍惚,好一會兒,才走到了部隊。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因為中途抓了個人販子,還是得先去部隊把事情解決了,這會兒裴云琛估計還在宿舍里等著他,和他商量對策。
到宿舍的時侯,門是虛掩著的,裴云琛正坐在桌前,探頭往外看著,微微蹙眉。
他轉頭瞧見了陸懷宴,一臉疑惑地問道:“你怎么這么晚?路上耽誤了?”
他坐這已經等了半天了。
陸懷宴沒有過多解釋今天的事情,只是點了點頭,簡單地應了一個字,“嗯。”
裴云琛知道他的性子,也沒有多問,依靠在椅子靠背上,擺了擺手,“好吧。”
陸懷宴走到桌前坐下,打開了自已面前的抽屜,在一沓疊在一起的資料中翻了翻,片刻后,從里面抽出了一張很小的證件照。
證件照上的姑娘,是姜夏初。
那會兒,她還留著劉海,笑著看向鏡頭,眼睛很大,劉海遮住了整個額頭。
裴云琛探頭看了看他手里的照片,嘴角抽了抽。
下一秒,陸懷宴就從懷里將方才買的懷表給拿了出來,摁開了鎖扣后,將懷表放到了桌上。
裴云琛剛想說今天人販子的事兒,結果一看到這懷表,就有些懵了,一臉疑惑地問他,“你怎么也買了個懷表?”
陸懷宴一不發,默默地將那張小小的證件照也放到了桌上,隨后抬手將一旁擺著的剪刀拿了下來。
裴云琛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甚至有些懷疑,自已是不是認錯人了。
陸懷宴居然會給自已買這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