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焰冷漠地道:“沒必要做多余的事。”
見周焰依舊不為所動,她聲音低了幾分,帶著點幽怨和委屈:“畢竟……要對付的是我的父親……我心里……總是有些難受的,壓力太大了,才會失控。”
查美玲忍不住別開臉,紅了眼圈。
周焰神色淡漠地說:“當初在監獄里,是你向上頭主動檢舉了查申樓的很多事,哭著喊著要戴罪立功,是你主動提出讓你母親去內地配合我們的工作,以此換取你從牢里出來的機會。”
周焰瞇了瞇瑞鳳眼:“如果不是因為你查申樓女兒的身份,你以為你能有這個機會?你最好別再行差踏錯,背叛生你養你的這片土地。”
查美玲臉上的血色褪去了幾分。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認真起來:“我知道,阿焰,我都知道。我不會再犯糊涂了。我會做好我的本分。”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對了,阿焰,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
周焰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查美玲湊近了一些,眼中帶著一絲凝重:“廉政公署那邊,你要小心。我收到一些風聲,里面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干凈,有些人,可能和陳勁松或者他背后的人有牽連。”
周焰的眼神微微一動,但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查美玲繼續說道:“至于佳林集團這邊,陳勁松雖然暫時被拘捕了,但他肯定不會老實待在里面的,他那些心腹高管,現在都唯我馬首是瞻,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都會盯緊,你放心。”
周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幽暗莫測。
查美玲垂下眼眸,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說——
“我會留意他們給我的所有消息,整理清楚陳勁松的底牌和后手。等我掌握了足夠的信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我絕對不能讓陳勁松和他背后的人,有機會搞亂港府!”
過了幾秒,周焰才淡淡地“嗯”了一聲,語氣聽不出什么起伏:“你有這種覺悟最好。”
查美玲見他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說辭,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但下一刻,見周焰戴回墨鏡起身。
查美玲連忙起身,指了指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肴:“阿焰,菜都上齊了,我們……”
話未說完,周焰已經戴上了墨鏡,轉身朝著包廂門口走去。
查美玲臉上的笑容僵住:“阿焰,你不吃飯嗎?”
周焰頭也不回,只丟下一句冰冷的話語:“不必,你慢用。”
他拉開包廂門,毫不留戀地走了出去,將查美玲和那一桌精心準備的酒菜,都留在了身后。
查美玲獨自站在空曠的包廂里,看著那扇重新合上的門,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最后她坐了下來,輕笑一聲:“呵。”
她拿起筷子優雅地獨自吃了起來。
飯后,查美玲回到了自己位于半山的豪華公寓。
她看了一眼放在沙發邊上的座機,轉身回了房間,從衣柜里拿起電話,熟練地撥通了一個特殊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起,她淡淡地報了幾個數字。
不多久,聽筒里傳來陳勁松那略顯沙啞卻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喂?你終于舍得打電話給我了?”
查美玲抱著座機走到梳妝臺邊坐下,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契爺,看來你在監獄里面過得不錯,還能隨便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陳勁松哼了一聲,帶著幾分得意:“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在這里我想什么時候打電話就什么時候打,沒人敢攔!”
查美玲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是嗎?契爺什么時候都這么厲害,那當初查家怎么會敗在你手里?”
“你!”陳勁松的聲音瞬間帶上了怒意,顯然被戳到了痛處。
查美玲沒理會他的惱怒,話鋒一轉:“寧秉安果然沒讓我失望,那三枚翡翠辣椒,現在就在我手上。”
陳勁松的怒火瞬間被貪婪取代,聲音瞬間拔高:“真的拿到了?寧秉安那個小畜生肯給你?他就不怕你拿了東西直接去瑞士開庫,把他踢出局?”
他疑心極重,不相信事情會這么順利。
查美玲輕笑一聲,聲音慵懶而嫵媚:“比起那個傳了幾十年、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瑞士銀行寶藏,他更想要寧氏集團這塊看得見摸得著的肥肉。”
“我答應他,事成之后,寧家的商業帝國,分他一份足夠讓他滿意的。至于瑞士銀行那邊……”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玩味起來:“我告訴他,如果真有盛家的錢,我們一人一半。”
陳勁松發出一聲冷哼,語氣里充滿了不屑:“哼,一人一半?到時候,就怕他連聞味兒的資格都沒有!”
他顯然已經打定主意,一旦拿到東西,就要把寧秉安徹底踢開。
查美玲看著自己鮮紅的指甲,繼續不緊不慢地說:“契爺,我勸你別那么眼光短淺,寧秉安不是省油的燈。”
“他能在寧家隱忍蟄伏這么多年,心機手段遠超你我想象,他背后肯定有人支持,我總覺得他這個人……很危險。”
陳勁松不以為然地嗤笑:“危險?一個沒爹沒娘的野種,能有多大能耐?安妮,你就是膽子太小,瞻前顧后,成不了大事!”
查美玲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聲音驟然轉冷——
“膽小?你是忘了自己當初是怎么‘大膽’的嗎?大膽到親手毀了查家,也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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