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眾人差點兒抻長了脖子,特別是廖掌柜,幾乎可以肯定唐甜會被攆出來,見得這般,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而唐甜小小的身影,在他眼里莫名就高大起來,心里也多了兩分敬畏。
這個唐姑娘當真只有四五歲嗎?
唐甜可不管廖掌柜怎么想,待得見到田師爺,寒暄兩句之后,見得屋里沒人,她直接開門見山說道,田先生,我今日過來是給您送一條財路的!
財路?
田師爺愣了一下,轉而想起唐家的豆芽生意就笑了。
唐姑娘是說豆芽生意?你們家里不是賣的很好嗎,怎么要送我啊?
唐甜也沒有藏著掖著,把遷徙名單出差錯的事說了,末了又道,先生,我想請您幫忙問問,這遷徙名單能不能修改矯正?當然,不管成不成,豆芽的方子,我都一定雙手奉上。
還有這事?田師爺很是詫異,唐家母子四個從軍戶改為農戶,他是知道的。畢竟當初唐大勇忘恩負義另攀高枝兒,那事兒鬧的不小。
但衛所點名冊上,農戶又變成了軍戶,同樣要遷徙塞北,這就不對了。
軍戶在衛所管轄范圍內,但農戶卻歸屬縣衙治下啊。
你稍等,我去問問。田師爺皺眉,快步走了出去。
唐甜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對于送豆芽方子這事兒,她最后一點兒不舍也沒有了。
田師爺顯然沒有覬覦之心,反倒是把職責看的更重一些。
這樣的人,把豆芽生意交給她,總比給唐老二那樣的蠢貨要好的多!
足足兩刻鐘之后,田師爺才重新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有些復雜,望向唐甜干咳兩聲說道,唐姑娘,你們家里依舊是農戶,但衛所那邊的征召遷徙令已經下了,沒有轉圜余地了,你們家……怕是要跟著去塞北了。
若是你們家不想遷徙,要不要……要不要去京都求助你父親。雖然之前鬧的厲害,但他畢竟是你的長輩……
唐甜其實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軍令如山倒,放到哪個時空和年代都沒有輕易更改的道理。
但她不做些努力,總是不愿意這么被迫修改計劃。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行禮道謝,然后說道,田先生有所不知,我們家這么突然出現在遷徙軍戶名單上,原因已經找到了。就是唐家老二覬覦豆芽生意,想要搶奪生意,甚至還要把我們母子四個騙去京都給他們一家子當奴仆,我們沒有上當。所以,他才出了這樣陰損的法子。
方才,唐老二在這里的一個狐朋狗友已經跑來威脅過了,我和我娘一時氣惱,同他打了起來,如今這人還在我家馬車上呢。希望先生幫我們家處置一下!
說著話兒,她從荷包里拿出一張發豆芽的方子,雙手捧著放到田師爺面前。
這就是我們家發豆芽兒方子,很是簡單,先生盡管找人嘗試。只不過我們家的甜水井干涸了,先生用普通井水怕是發出的豆芽沒那么好吃,但沒有其余同行,想必生意也不會差。
另外,之前我們家在京都那邊找人合伙做豆芽生意了……但先生放心,只咱們泰安縣城附近,一月賣豆芽的進項也在五十兩銀子左右,足夠先生喝茶了!
田先生眼底有亮光閃爍,但依舊沒有動豆芽方子,反而問道,你一個小丫頭,這么輕易就送了豆芽方子,你母親和哥哥們不會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