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就坐起身開始穿衣服,不能跟這人繼續廢話了,他只要躺在自己身邊,嘴里就沒幾句正經話。
兩人先后去浴室沖了個澡,才一起出了門。
來到國營飯店門口的時候,才十點半,現在吃飯,到底有些早了點,這里剛好距離有梧桐樹的胡同不遠,阮喬喬指了指那邊的方向:你上次不是說,想去那個梧桐院看一看嗎現在去嗎鑰匙我帶了。
走,傅聞舟邁步就往那邊走去。
兩人來到梧桐院門口,阮喬喬去開門,傅聞舟站在梧桐樹前,仰頭看著它側過院墻的粗壯分叉,腦海里想起了塵封已久的畫面。
一個大男孩,小心翼翼的站在樹杈上,居高臨下的低頭,看著一張白皙俏麗的小臉,問:你要哪一朵
女孩軟聲軟語的笑著,指著男孩身體的方向,奶聲奶氣的,給人一種嬌軟香甜的感覺:哥哥,我想要你頭頂的那一朵,那一朵開的最漂亮。
身前大門傳來落鎖聲,傅聞舟收回了視線,唇角還勾著似有若無的弧度。
阮喬喬回頭,就看到他在看著自己的背影笑,她納悶,你笑什么呢
傅聞舟走過去,摟著她肩膀:笑你可愛呀。
挖金礦工這是又把他哪一根神經給挖斷了
傅聞舟摟著她往里走,進去看看。
阮喬喬沒過多執著于他剛剛的話,跟他一起進了院落。
此時,傅聞舟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往日里的淡雅模樣,目光四下掃視了一圈。
十幾年來,這幾乎沒有變過的院子,他其實不是第一次來了。
只這三年間,他就翻墻進來過無數次,可每一次,都依然感觸良多。
他進了屋子,屋里的擺設還跟當年一樣,沒有動過分毫,他一直都覺得,幫忙看護這房子的人,很尊重原房主。
只是沒想到,那人竟然會是蘇邁的母親。
他來到林菀的臥室門口,阮喬喬也跟了過來:這是阿姨的房間。
傅聞舟眸中晦澀,看著床頭柜的方向,就好像……她還坐在那里一般。
阮喬喬進了屋子,拉開抽屜,取出了那個小布藝老虎:喏,這就是跟我小時候有的差不多的小布偶,是不是很丑
嗯,真丑。
傅聞舟接過小布藝老虎,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橫豎那阿姨都不住在這里了,你要是喜歡,就把這小老虎帶走吧。
不行,這是阿姨給她女兒縫的,或許將來有一天,阿姨會帶著她女兒來這里,看她曾生活過的地方,也會把這小布偶送給它原本的小主人呢。
傅聞舟原本掛在眼底的笑意倏然散了,一些強行被他鎮壓的殘忍而又晦暗的記憶,像發了牙的種子,幾乎拱開他的心臟,揪扯著他極力隱忍在心底最深處的仇恨和惡念,想要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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