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將士爆發出壓抑已久的低吼,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與對舊主歸來的狂熱!
一支近四百人、裝備精良、充滿仇恨與決死意志的奇兵,在華云鴻的親自率領下,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繞開了北庭都護府的重點防區,利用他對邊境漏洞的熟悉,選擇了一條極其隱秘且險峻的路線,悄然潛入了大乾帝國的北部邊境。
他們晝伏夜出,避開關隘城池,專走山林小道,甚至利用廢棄的礦道和樵夫小徑。華云鴻的狠辣與謹慎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任何可能暴露行蹤的村落、樵夫、牧人,都被無情清除。
這支死亡小隊,如同滲入棉布的毒液,無聲無息地向南蔓延。
消息,被嚴格控制,甚至刻意誤導。偶爾有零星的異常報告送至北庭都護府蒙摯的案頭。
也大多被歸類為“小股馬匪流竄”或“潰兵滋擾”,在龐大的戰后維穩事務中,并未引起足夠重視。
誰能想到,那個本該死在雪神谷深處的人,正帶著最致命的仇恨,一步步逼近帝國的軟肋。
華云鴻的目標異常明確。
并非與北庭守軍糾纏,而是以最快速度,直插大乾腹地。
在其反應過來之前,兵鋒直指那座毫無防備的、象征著秦明至高權力的——京城!
千里奔襲,斬首復仇!
神木城,昔日的王宮如今已掛上北庭都護府的牌匾,但殿宇深處,仍殘留著無法磨滅的異國氣息。偏殿內,幾名被留用的原神木議政官,面色慘白地圍著一份剛剛以絕密渠道送達的絹書。
絹帛上的字跡凌厲而熟悉,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冰碴,砸在他們的心口。
內容更是石破天驚——陛下華云鴻未死,且已親率一支精銳,南下直撲大乾京城!
而絹書的右下角,那方殷紅的、代表著神木至高權力的玉璽印記,灼得他們眼睛生疼,也徹底擊碎了他們最后一絲僥幸。
“瘋……瘋了……”一名老臣顫抖著嘴唇,聲音發顫,“陛下這是……這是要賭上我神木最后的國運啊!”
“豈止是國運!”另一人面色灰敗,“這是賭命!陛下若敗,我等這些留用之臣,必被秦明視為同黨,抄家滅族都是輕的!屆時……神木之名,恐怕真要徹底從北境抹去了!”
“可陛下玉璽在此……君命如山……”有人喃喃道,臉上寫滿了掙扎與恐懼。
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反抗秦明?他們不敢,北庭都護府的鐵騎就在城外。遵從君命?那無異于自取滅亡,將整個神木故地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陛下……陛下這是根本沒給我們選擇的機會。”最終,一位資歷最老、名為姚昶的議政官緩緩開口,他眼中雖也有恐懼,卻多了一絲苦澀的清明,“他親冒奇險,直取敵都,無論成敗,都已將我等……逼到了絕路上。”
他環視眾人,聲音低沉而艱難:“我等如今已非神木之臣,而是大乾北庭治下之吏。陛下生還,若奇襲成功,我等或可另有計較,但若陛下……陛下兵敗身死,而我等未有異動,或許尚有一線生機,保全宗廟百姓。”
這話說得委婉,意思卻赤裸。
他們只能按兵不動,眼睜睜看著舊主去進行這場驚天豪賭。
贏了,再論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