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沒有蓋被子,只是穿著一件黑色毛衣靜躺在床上,修長的雙腿順著床沿半垂下來,腳尖輕點在地上。
他一只手遮住了上半張臉,在黑色毛衣的襯托下,顯得手腕纖細,宛如白玉;露出來的下半張臉薄唇輕抿著,唇色微微發白,哪怕在睡夢中似乎也不是很安穩的樣子。
腳步微頓,顧凌一下意識放輕了關門的動作,冷峻嚴肅的臉上,神情不知不覺中柔和下來。
他腳步聲幾乎接近于無,悄聲走到床邊,垂眸看著睡著了的惟。
對方的睡眠向來很淺,盡管顧凌一幾乎沒有發出聲音,惟似乎還是察覺到了什么,腦袋微微偏了偏,遮在臉上的手順著動作滑落。
顧凌一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但好在對方只是動了動,并沒有醒來。
睡著了的惟眉眼不自覺溫和下來,削弱了平常的淡然,更加顯出幾分恬靜。
靜靜看著對方的睡顏,顧凌一嘴角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氣氛中帶著淡淡的溫馨,讓顧凌一也不由自主幻想,如果游戲消失,這樣的日子似乎也很不錯。
惟的父母跟死了沒什么兩樣,如果以后對方沒去處,顧凌一絲毫不介意將他帶回自己家里,甚至有些淡淡的歡喜。
從第一次見面留下記仇的印象,顧凌一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什么時候開始一點點改變的。
但是他能肯定,自己很喜歡這種彼此信任的感覺,甚至已經開始習慣惟的存在。
顧凌一站在床邊靜靜看了一會,房間里忽然響起一聲極淡的輕笑聲。
他俯下身,替惟捋了捋耳邊散亂的碎發,將一旁疊好的被子抖開給對方蓋上。
惟依舊睡著,鼻尖淡淡的沉木香讓他睡得很安穩,沒有被驚醒。
……
在最終試煉還沒有消息傳出來的這段時間里,顧凌一開始按照原先的計劃一步步進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極限,于是這段時間里,無論刮風下雨,顧凌一幾乎整天整夜泡在了山莊的訓練場。
除了晚上,甚至連惟都很少看見他。
距離最終試煉還有十天——
慕容希等人早就從上一場游戲里出來了,此時幾人正圍坐在餐桌旁吃著早飯。
惟一邊伸著懶腰,一邊穿著居家服從樓梯口一步步走下來。
二十天調養下來,他的氣色恢復不少,臉上難得出現一抹健康的紅潤。
隊長人呢蘇啟啃著個飯團,見惟身后沒有其他人的影子,忍不住開口。
他的胳膊上纏了一圈圈紗布,隱隱透著紅,顯然是在上一場游戲里受了傷,但是看蘇啟臉上的神情,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他啊。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動作間流露出幾分慵懶,抬眼看向別墅的落地窗外,訓練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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