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沒人回來,惟稍作停歇便開始動手抹除痕跡。
收拾動作間,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那個坐輪椅女孩的身影。
不得不說,這次對方可算是在無意間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如果不是若安消失引起了關注,惟覺得看白主任的樣子,完全會一直在自己身旁監視,直到藥效發作。
只是有一點,惟從一開始就想不明白。
那個名叫若安的女孩重要性毋庸置疑,但是這么一個肌肉萎縮無力、需要靠輪椅行動的少女,是怎么逃過那么多醫生的視線,一次又一次地消失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惟垂眸思索,推開洗手間門重新回到病房。
然而一抬頭,他的動作便頓在了原地,眼前輪椅少女歪了歪頭,費勁抬手打了個招呼。
又見面啦。若安慘白瘦削的小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聲音依舊那么輕而柔,氣息微弱。
對方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眼底劃過一絲警惕,惟抿了抿唇,視線落在若安的雙腿上。
病服套在對方的身上宛如套在骨架上,空蕩得不像話,能夠隱約看見布料下面的兩條腿——皮包著骨頭,瘦得像是兩根筷子。
算不上好看,甚至能夠稱得上瘆人。
短暫的沉默片刻,惟抬起眼簾,抬手指了指病房門口:外面那些人又在找你。
我知道啊。若安輕笑一聲,視線沒有跟著惟手指的方向看向房門,而是望向了對方身后的洗手間,我還知道,你剛剛在洗手間里把藥都吐掉了呢。
瞬間,惟神經緊繃起來,目光緊緊盯著對面淺笑的女孩。
剛剛他做的那些,似乎都被對方看在了眼里。
憑借若安和白主任的關系,一旦對方告密,惟裝病催吐的事情根本掩藏不住。
似乎察覺到了惟的警惕,若安嘆了一口氣,艱難抬起手,動作幅度很小地擺了擺:不要擔心啦,我不會說出去的,畢竟吃藥這件事誰都不喜歡,不是嗎
女孩的神情自然,惟一時半會居然分辨不出來對方是不是在撒謊。
那些醫生估計我又像上次一樣,躲在了樓下的病房里,一時半會不會注意這里。若靠在輪椅上,神情流露出幾分疲憊,讓我在你這里待一會兒,好嗎
惟看了看昏暗狹小的病房,眸光閃了閃:如果你想要放松心情,我這里明顯不是什么好地方。
這里的病房窗戶被封死,壓抑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惟想不出來對方要待在這里的原因。
但是你這里有一股很好聞的草藥味。若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眼里流露出幾分悵然,是和醫院不一樣的味道。
惟常年用著中藥調養身體,時間久了,身上也就帶上了些許草藥的清香,不過這股味道很淡很淡,平常幾乎留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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