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衣著料子華貴,但都沾滿了泥污草屑,不少人身上帶傷,神情疲憊,村長的眼中流露出同情,連連點頭:“哎喲,作孽喲!遇上那殺千刀的土匪了!快,快跟我來,祠堂那邊寬敞些,委屈各位貴人了。”
說罷,村長便帶著幾人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就在靠近村口的地方,但村里本就人煙稀少,難得來了外人,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
不少村民還端來了熱騰騰的米粥,剛烙好的粗面餅子,甚至還有人見到他們中間有傷著,特意煮了幾個雞蛋來。
喬念看著那滿滿的食物和村民質樸的笑容,心頭涌起陣陣暖流,連聲道謝。
楚知熠則是從懷里取出了些碎銀子,悄悄塞進了村長的手里,“多謝村長收留,還請村長叫人多烙些餅子給我們。”
接下來的路途,只怕都得撿小路走,干糧必不可少。
村長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銀子,內心惶恐,忙道,“用不了這么多,用不了這么多。”
說話間,就要將銀子送回給楚知熠。
楚知熠卻強硬地推了回去,“村長不必推辭,如今與我們而,這些銀子比不上一張餅。”
聽著這話,老村長才連連點頭,“好,那貴客稍等,我這就叫人烙餅去!”
村長說著就要走,卻不想,竟看到了喬念在為蕭衡換藥。
看著喬念熟練的動作,還有那隨身拿出來的傷藥,村長的眼睛驟然一亮,“姑娘……您,您會醫術?”
喬念不知村長為何這樣問,一邊替蕭衡包扎,一邊溫聲道:“略懂一些岐黃之術。”
“太好了!太好了!菩薩保佑啊!”村長激動得幾乎要跪下來,被一旁的楚知熠連忙扶住,“姑娘,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村東頭的徐寡婦吧!她……她快不行了!”
“徐寡婦?”喬念疑惑,只沖著村長道,“您好好說,她怎么了?”
村長語速飛快地解釋:“說起這徐寡婦,真是個苦命人!她丈夫原本是村里的獵人,六個月前上山打獵,原是想獵些野物給她補補身子,結果遭遇猛獸,連尸骨都沒找全!如今家里就剩她一個懷著遺腹子的孤苦婦人。誰成想今日臨盆,竟遇上了難產!那孩子橫在肚子里,怎么也生不下來,從昨夜折騰到現在!”
村長說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我們村位置太偏了,昨夜就差了人進鎮子去找大夫,竟是到現在都沒回來!老頭子一早等在村口,就是在等大夫呢!如今,村里有經驗的婆子都已經束手無策,眼見著人已經沒了力氣,再拖下去就是一尸兩命啊!”
“姑娘,您發發善心,救救徐寡婦母子吧!”
村長說著,就又要跪下,卻被楚知熠一把拉了起來。
在場眾人臉色也都很是陰沉。
想著昨夜棲身的那個簡陋卻整潔的木屋,很可能就是這位徐寡婦丈夫生前所建,沒想到如今那未亡人卻要經歷如此劫難……
一股強烈的不忍涌上心頭,喬念給蕭衡包扎好久站起了身來,“帶我去!”
聞,老村長忙是激動地點頭,“好,好,姑娘隨我來!”
說話間,已是快步走出了祠堂。
喬念緊隨其后。
不多久,就來到了徐寡婦的家。
低矮的茅草屋,彌漫著血腥氣和絕望的氣息。
屋內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進些微光。
一個臉色蠟黃、汗水浸透頭發、嘴唇干裂出血的年輕婦人躺在土炕上,身下的草席被血水和羊水染透了一大片。
她眼神渙散,氣息微弱,口中只能發出無意識的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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