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卿正坐在藥柜前發呆,瞧見陸瞳回來,還有些奇怪:陸大夫,你不是去買花了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一大早,仁心醫館剛開張,陸瞳就對杜長卿說自己要去花市買花,帶著銀箏先走了。
萬嬤嬤聽了杜長卿的話,詫異地看向陸瞳:陸大夫……你是大夫
陸瞳頷首。
銀箏笑瞇瞇地攙著萬嬤嬤的胳膊往里走:放心吧大娘,我家姑娘醫術高明得很,那藥茶就是她做的,等下給你腳腕子灸一灸,保管一會兒就不疼了。
杜長卿尚有些不明情況,待聽陸瞳說了來龍去脈以后,一難盡地瞧了她一眼:你倒是發善心,處處濟世。又往近湊了一湊,低聲問:不過你真會針灸不會是騙人吧,我先說了,要是給人戳壞了,我可保不住你。
陸瞳沒搭理他,兀自去衣箱里取了金針來。
外頭,萬嬤嬤半靠在躺椅上,望著陸瞳的目光還有些懷疑,遲疑道:陸大夫,要是不行……
內屬于臟腑,外絡于肢節。陸瞳已除去萬嬤嬤的鞋襪,坐著稍矮些的椅子,將對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頭。
只見那腳腕處腫著老大一個包,瞧著嚇人,她道:針刺后經絡暢通,淤腫消退,很快就能下地,大娘不必憂心。說罷,抬手將金針刺進萬嬤嬤腳腕。
萬嬤嬤滿腹的話便都說不出口了。
陸瞳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銀箏見狀,從旁倒了碗茶遞給萬嬤嬤,笑道:大娘寬心,我家姑娘既是這里的坐館大夫,本事自然不小,且先喝杯茶緩一緩,灸完等約莫個把時辰就好了。
萬嬤嬤接過茶來,笑得很是勉強。
銀箏又搬了個杌子坐在萬嬤嬤跟前,與她閑話:我剛剛聽大娘的口音,不像是盛京口音,倒像是應川的。
萬嬤嬤聞,倒是被轉了注意力,笑道:不錯,我就是應川人。
真的銀箏高興起來:我家也是應川的。沒想到在盛京也能瞧見同鄉,真是有緣!
萬嬤嬤亦是意外:竟有這樣的事,難怪我今日一見姑娘就覺得可親!
她二人同鄉乍然相逢,自是生出無限親切,立刻熱絡地攀談起來。銀箏本來就伶俐活潑,與萬嬤嬤說些家鄉話兒,不一會兒就將萬嬤嬤哄得心花怒放。拉著銀箏一口一個我的姑娘喊得親熱。說到興頭上,連自己腳腕子上的金針都給忘了。
杜長卿掏了掏耳朵,似對這鋪子里嘰嘰喳喳的攀談有些厭煩。
陸瞳卻微微笑了。
自打進了仁心醫館以來,她沒有一刻忘記自己的使命,從不懈怠對柯家的打聽。
這婦人每隔五六日,都要去官巷花市鋪子里買些花草,又說得一口地道的應川話。銀箏當初淪落歡場時,認得一位家在應川的姐妹,僥幸學過幾句。
于是陸瞳早早買通了廟口乞兒,去官巷花市自演了一出助人為樂的戲碼。
沖撞、施善、引人、同鄉,一切不過是為了故意接近這婦人的手段。
她垂著頭,從絨布上取下最后一根金針,慢慢刺進萬嬤嬤的腕間穴位,聽得萬嬤嬤笑道:我屋里人少,當家的跟著柯大老爺做事,今日一早是出來買梅花的,可惜被那小混賬沖撞,梅花碎了不少。
陸瞳刺針的手微微一滯。
須臾,她笑著抬起頭來,問:柯大老爺可是盛京賣窯瓷的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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