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趕她走。”陸靳霆目光幽涼,“你即將嫁到沈家,脾氣該收斂就收斂一些,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陸文菲手一緊,倏地想起查醫院監控視頻那個早上,陸靳霆古怪莫名的眼神,不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更像是男人看女人,晦暗又濃稠,很值得人仔細意會品味。
這個念頭像刀一樣直直劈開陸文菲,劈得她生生一個激靈,聲帶成了發銹的機器,卡卡遲遲的,“哥哥你——不會——你看上——她了?”
“這就是你的推測?”陸靳霆笑了一聲,“你有空多跟母親學學,沈家不比陸家差,對兒媳要求是同樣的,囂張跋扈可以,但蠻橫無理,就讓人懷疑你沒有腦子,智商不夠。”
這批評絲毫不留情面,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犀利,直刺陸文菲面頰,她尷尬又委屈,“我知道了,哥哥。”
陸文菲還未受過這樣的教訓,悶聲一句,掩面而逃。
陸靳霆的目光跟著她背影上樓,在二樓離開她,望向三樓江夏的房間。
走廊燈光昏黃,她房門冰冷緊閉。
頭一次,沒有辭鋒快的反擊,隱忍縮著在房間,傭人送幾次餐都敲不開房門,特意叫王姨上去,才叫開。
陸靳霆胸膛悶脹,抬步上樓。
江夏沒有開燈,室內一片灰蒙蒙寂靜中,鑰匙插進門鎖擰動的聲音,無限放大,刺耳。
江夏沒動彈。
幾息后隨著腳步聲沉穩靠近,淡淡酒氣充斥鼻腔,并不刺鼻,卻霸道蔓延開來。
她不抬頭,感覺有一束目光落在頭頂,如火,似冰,烙得她頭皮發麻。
江夏先敗下陣來,悶聲悶氣,“你來干什么?”
“這里是陸家。”
江夏歇了聲。
陸家。
陸文菲的家,陸靳霆的家,父母的家,唯獨不是她的家。
又是一大段崩成弓弦漫長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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