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樹枝子挖了幾個勺子,老頭子接過勺子,舀著湯就喝,然后發出滿足的輕哼聲。
江河用木頭勺子舀了一勺子湯,剛要喝,卻看著勺子里的胡蘿卜陷入了沉思。
為什么會有胡蘿卜?
這玩意兒是哪來的?
江河突然驚悚地抬頭望向正在喝湯的春雨,頭皮都快要炸開了花。
我靠,她是啥時候摳出來的?還放到了湯里頭?
“小伙,你咋不喝湯?”老頭子抬頭問道。
江河放下了勺子,“你喝你喝,我不愛吃狼肉!”
“又不是狗肉!”
老頭子喝得賊香,狼肉又燥,這一會功夫,腦門都冒汗了,還時不時地打幾個冷顫,這是把身體里的寒氣都排出來了。
老頭子吃得差不多了,從懷里掏出兩合面兒的饅頭,蘸著肉湯喂給旁邊的細狗,然后給狗看著傷。
狗身上有不少被狼撕咬出來的傷口,老頭子心疼得直誒喲,從兜里掏出一把旱煙,搓成細面沫在傷口處,狗疼得傷處直哆嗦。
“爺們兒,哪個村兒的呀,咋還讓狼給圍了呢?”
“唉,大霜村孫滿倉,人老啦,槍也老啦,都不中用了唄,這個狼進村偷豬,我追了出來,結果,反倒被狼給圍了。”
老頭子一臉的落寞。
春雨突然啊了一聲,把兩人一狗都嚇了一跳。
春雨指著老頭子叫道:“你就是那個老獵人孫滿倉啊!人家都說你打獵打多了損了陰德,才打了一輩子光棍兒。”
孫滿倉頓時臉脹得通紅,急頭酸臉地道:“你特么知道個屁啊,我年輕那會,什么高官的姨太太,鬼子娘們兒,毛子女兵,我特么干的多了,我還缺那么一兩個媳婦兒了。”
春雨一撇嘴:“不還是個孤老棒子!”
“你懂個屁!”
江河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這是打人凈打臉,罵人就揭短吶。
“行了行了,趕緊收拾東西回吧,凍死了個屁的!”
江河說著,把東西都收拾到了豬皮爬犁上,然后把孫滿倉也扔到了爬犁上,拖拽著一直上了林區采伐道。
往東邊走是林甸子村,往西邊走,是大霜村。
大霜村得再往山里走,這村名聽著挺美的,實際上,是因為那地方開春的時候,經常會下三指厚的霜,才得了這么一個名兒。
孫滿倉從豬皮爬犁上下來,牽著狗說:“小子,你人挺不錯的,有功夫上我家去,咱爺們兒喝點!”
“行,必須得喝透了!”
江河說著,分出兩個狼皮筒子,又拽了兩個去了頭尾的光腚狼下來。
“按著山里的規矩,這一份是你的,沒毛病吧?”
“呀?”
孫滿倉一臉驚訝,“像你這么守山里規矩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啦!”
江河哈哈一笑:“我這個人,最守規矩了!”
江河心話了,我除了喜歡睡兄弟媳婦兒,別的江湖規矩我肯定守啊。
要不然我憑啥混成大江哥,幾次嚴打都沒有被槍斃,這就是秘訣。
關于兄弟媳婦兒這事兒必須得說道說道,不是我不講究,兄弟的媳婦兒不是坐臺的就是出臺的,哪個不是大家伙輪著睡,憑啥我不睡啊。
孫滿倉哈哈一笑:“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再分獵物,就是不講規矩了,要被打黑槍的,走了走了。”
孫滿倉擺了擺手走了。
兩人拖著東西進了村,春雨從棉襖里掏出一嘟嚕粉的秧的,散發著一股腥的嚎,騷的哄兒的東西來塞給江河。
“這是啥?”
“泡卵子的那玩意兒,我跟你說,這玩意兒老補了。
我爸以前總吃,我媽那會總喊著整死我吧,你吃了保管也能在炕上整死苗小玉。”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