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錯。齊君微微頷首:覲見所為何事
正書不知。不過……李正書如實稟道:近日重玄家兩位小輩爭家主,在臨淄很有些風浪。
齊君面上看不出情緒,但問道:其中一個,是那位‘奪盡同輩風華’的重玄遵
想不到相士之,也入陛下之耳。
李正書這話隱有勸諫之意。
但齊君只擺擺手:我那無邪孩兒,不是輸給過軍神弟子王夷吾那王夷吾,不是還自陳不如重玄遵么
李正書心道,你那無庸孩兒,也還輸給過姜望呢。當然他也知道,姜無庸實在是不受重視的,齊君恐怕根本懶得關注這位十四皇子。
心里想心里的,面上卻正色道:那只是王夷吾的自謙之詞。以修為境界論,現在自然是重玄遵領先,但軍神的這位關門弟子卻打破了通天境極限,將自己的名字刻進了修行里程碑,是我大齊的榮耀。
修行之路日新月異,今必勝昔。極限就是用來打破的,遲早還會再打破。齊君說得輕描淡寫,卻有超邁一切的雄闊。
話頭只一點,便轉道:浮圖之子,孤本不愿見。但或是老人頑心,既這重玄遵那般厲害,卻也想瞧瞧,他這爭不過的,是否來哭鼻子。
他看向李正書,瞥著他鬢角的微霜:玉郎君,你說是見好,還是不見好
李正書年輕時候,風姿蓋國都,素有玉郎君的美譽。
齊君這般稱呼,亦是親近之意。
但李正書絲毫沒有恃寵而驕的意思,只道:見或不見,惟圣心獨裁。
你啊,就是太約束了些。齊君略想了想,擺手道:便宣見吧。
……
當宣口諭的太監宣完口諭,重玄勝二話不說,拔腿便跑,姜望亦緊隨其后。
因為卯時便要上朝,他們能夠御前奏對的時間很緊張。
宮中自是禁道法神通的,于重玄勝這般體型,跑起來便辛苦得緊了。
也顧不得殿前失儀,氣喘吁吁地跑進閣中。
姜望倒是輕松得多,但也只老老實實地跟著低頭行禮,而不敢有多余舉動。連東華閣內的裝飾都未能看清。
在非重要時刻,一般很少用跪拜之禮,即便是臣子朝君之時。
他們此刻倒是都站著,但頭埋得很低,不敢直視齊君。
只從眼前余光,得見紫色龍袍一角。旁邊還垂著一擺儒服,想來便是李正書了,或者也有可能是別人。
這時便聽一個蒼老卻極具威嚴的聲音道:跑得這般辛苦,為何還要跑啊
是齊君的聲音。
姜望心中一緊,這話隱有敲打之意,既是說他跑得辛苦,亦是說他追趕重玄遵辛苦。最后都導致君前失儀的后果。
伴君如虎,不知重玄勝會如何作答。
但聽得重玄勝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呼吸,而后才恭聲回道:為陛下辛苦,也就不覺辛苦。
齊君輕哼一聲,似是帶了些許笑意,但姜望并不了解其人,對這情緒把握不清楚。
明明是為自己辛苦,怎說是為孤
重玄勝的聲音愈發恭敬了:天下事,皆陛下家事。重玄勝年雖未冠,亦以天下事為念。憂懷天下,如何不是為陛下辛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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