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淑把人送到門外。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要是埋怨就怨我,離婚是我提出來的,沒有人逼著我。”
非要恨的話,溫淑希望程衛東恨自己,恨她一個人就夠了。
“我不埋怨誰,我埋怨我自己,不是城市戶口,沒有本事,這兩種我都有,你還會離開我嗎?”
程衛東轉身離開,溫淑居然現在才發現,男人的背影有點佝僂。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沒法回頭了,也不能回頭了,溫淑轉身要回屋,突然聽見了一個聲音,“小鑰,你在哪里?別捉迷藏了,快點出來,咱們回家。”
小鑰?是她的小鑰嗎?溫淑不敢遲疑,小跑著跑了出來。
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停在大門一側,程衛東像只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在喊小鑰。
“小鑰呢?”溫淑抓住程衛東的胳膊問道。
“我不知道呀,我讓她在車上等著,可車斗沒人。”
“你為什么要帶著她?”
“我要擺攤掙錢,我要是不帶著她,放在家里不更不放心嗎?”
程衛東在各個學校門口輪流擺攤,小鑰就在車斗里坐著,給本小人書能看半天,特別聽話。
小鑰說只要抬頭就能看見爹,她就高興。
“那你也不能把小鑰一個人留在車上。”
“我想著幾分鐘的事......”
可這幾分鐘就出事了。
兩個人在大門范圍內找出去有二百米,都沒有找到小鑰。
小鑰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應該不會亂跑,這么一想更害怕了。
溫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仿佛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與四周逐漸沉寂下來的夜色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穿梭在狹窄的巷弄間,每經過一個轉角,都滿懷希望地呼喚著小鑰的名字,卻只換來一陣陣空洞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