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司出生的季節很好。

一個萬物復蘇，生機勃勃的春天，不冷不熱。

之后的幾個月方至司都平安度過，家庭經濟雖然困難，但打疫苗、檢查發育情況、營養方面都沒有少過方至司一點。

幸好預防小兒麻痹癥的糖丸是免費的，不然方舒天兩口子又要心焦。

“兒子，叫爸爸叫爸爸。”

夜晚無聲，方舒天打麻將贏了錢，心情難得大好想與方至司來一場親子互動。

“啊啊啊！”(我叫你奶奶個腿，抽煙給我滾遠點，我不吸你二手煙！)

見兒子大大的眼睛，胖嘟嘟的臉有一絲絲氣憤，方舒天頓時覺得可愛的他心都要化了，忍不住扔掉煙就要往他腦袋上湊。

方至司看見那記是黑黑的胡茬子撲面而來，抿著嘴皮，嘟起臉，攢足力氣，蓮藕似的手臂在空中揚起優美的弧線一巴掌啪的一下精準的扇在他爹的臉上。

呀呼！好爽！

這一巴掌可算是為這幾個月的二手煙和方舒天惹老媽生氣報仇了！

“哎呦我去！你這小子怎么打人那么疼。”

柳青琴抿嘴笑著從方舒天手里接過方至司，“兒子這是為我出氣呢。”

“讓你平時欺負我們娘倆，兒子都看不慣你了。”

“這小兔崽子，別疼他了，不過長得確實壯實，飯沒有白吃。”

初為人父，方舒天剛開始確實很煩這個兒子，但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發現這小玩意還蠻可愛蠻乖的，起碼方舒天就沒見過那家孩子不哭不鬧，讓父母少操許多心的。

這樣想來，方舒天覺得自已這個便宜兒子還不錯，養大了估計也是個孝順的人。

“媳婦，要不我們給兒子改個名吧。”

“方至司方至司，聽著像方至死，感覺不吉利。”方舒天心血來潮說道。

柳青琴眼睛轉了轉，面露猶豫，“兒子的名字是云游老道士取的，他說兒子以后有一段姻緣，我們要是改了，他以后找不到媳婦咋辦？”

“清朝都亡了，怎么還那么封建呢。”方舒天無奈道。

“你不封建那為什么想給兒子改名字？”

“我是覺得不吉利，我還想便宜兒子長命百歲呢。”男人說到此處，余光望了一眼襁褓中的方至司。

柳青琴有些心動，自已男人說的對，兒子長命百歲才是最重要的。

“那也行，過兩天去一趟派出所改。”

“布要！窩布鴨嘎名字！”

吱嘎！

床榻搖晃，方舒天騰的一下從床上驚起，兩口子仿佛見了鬼一般對視一眼。

“兒子說話了？！”

“好像說了。”

“他能聽的懂？”

“不知道。”

房間噤若寒蟬，片刻后柳青琴抱起兒子問道，“幺兒你再說句話給媽媽聽。”

“布要改窩名字。”

方至司是真服了爹媽想一出是一出的腦回路呀，本來想再晚點慢慢開口牙牙學語，結果現在不能等了。

方舒天短暫的錯愕后開懷大笑。

“哈哈，兒子你真厲害！居然會說話了！”

這個夜晚，這個小家庭沉浸在喜悅當中。

未及一歲開口說話，恐被人認為其智如妖，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是方至司一直不愿意開口說話的理由。

“兒子以后讀書肯定厲害，要當大官。”

“現在就能開口說話了，以后最起碼也是一個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