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萊又問喬北辰,“你還想起什么?”
喬北辰沉吟稍許,搖搖頭,“沒什么了!我和父母感情并不好,對他們的事并不關注,我經常都是一個人在房間里,他們做了什么,我并不知情。”
喬北辰今天是和盛萊說話最多的一次。
盛萊關掉錄音筆,站起身往外走。
雖然高興喬北辰終于開口,案件有了新進展,但也郁悶,喬北辰是因為吳悠悠才肯開口的吧。
他們的感情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嗎?
盛萊正要開門出去,身后傳來喬北辰虛弱又彷徨的聲音。
“盛警官,我會去坐牢嗎?”
盛萊緩緩回頭,對上喬北辰黯淡迷茫的眸,仿佛被關在暗牢底層的幽魂在仰望不經意投射進去的光芒。
那么虔誠,又透漏著期盼的向往。
盛萊心頭一緊。
他已經成了喬北辰的希望之光嗎?
盛萊的語氣莫名柔和下來,“只要你沒做過,你是清白的。”
喬北辰的眼底倏地盈上一層水霧,仿佛隨時都要哭出來,“可他們……他們想讓我去坐牢!身為他們的兒子,他們生我養我,我欠他們的,我不知道……”
喬北辰的聲音哽住,收回視線,又恢復了盛萊剛進門時的空洞,“我不知道應該讓他們如愿,還是證明我自己。我,我不是有意什么都不說,耽誤警方辦案,我這幾天……很迷茫。”
喬北辰蜷起雙腿,頭埋在膝蓋上,單薄的肩膀一顫一顫,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是哭了。
盛萊是硬漢,最看不得男人落淚,在部隊時年紀小的新兵經常因為吃不了部隊的苦落淚,他都會上去踹一腳,命令對方把眼淚憋回去。
盛萊向來信奉的信條是,男兒流血不流淚。
但凡流淚的男人,他都恨不得給上一腳。
可這種事發生在喬北辰身上,居然沒有絲毫違和,反而似被攥緊了心臟,隨之一痛。
喬北辰好像那晶瑩剔透的琉璃杯盞,好看易碎,需要人小心翼翼呵護。
吳悠悠難到也是被喬北辰的易碎感感染到了?
因為保護欲,才會喜歡上喬北辰?
盛萊離開醫院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他沒有回家休息,給警局值班的下屬打電話,讓他調查一下朱新意的店的地址。
帝都叫朱新意的人很多,但開情趣用品店的朱新意只有一個。
盛萊拿到地址,當即驅車前往。
盛萊辦案向來廢寢忘食,牽扯到吳悠悠,恨不能擁有辦案神速的能力,讓一切立刻水落石出。
三十分鐘后,盛萊來到一家名叫“愛的丘比特情趣店”。
這種店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即便在凌晨依舊燈火通明。
朱新意的店沒用無人自助經營。
盛萊推門進去,在吧臺里打盹的女店員趕忙起身迎接。
“先生,需要點什么!”
女店員穿著花襯衫,外搭黑色羽絨服,牛仔褲,米色雪地靴,梳著簡單的馬尾。
衣服看著嶄新,也是品牌,但不太合身,搭配也不好看,透露著土氣。
女店員急忙介紹男士用品。
她把各個用品的功能背得滾瓜爛熟,只是忍不住臉紅,手指揪著衣角,不敢用正眼看人。
盛萊打量的目光多看了女店員兩眼。
女店員如臨大敵,渾身戒備,俏俏握住了吧臺上的防狼噴霧。
盛萊有些好笑,拿出警官證展開,“朱新意在嗎?有些事想向他了解一下。”
女店員見是警察,嚇得臉色都白了,聲音發顫地解釋,“警官,我們這里是正規經營,證件齊全,沒有任何違禁品……”
女店員說著趕忙拉開吧臺抽屜,拿出一沓證件。
盛萊輕輕擺手,“我找朱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