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一顆心撲通亂跳,不知道齊晏然有沒有聽出她的聲音,認出她,方才隔得有些遠,萬一他沒清聽要怎么辦?她要想辦法自救,可她身體虛弱得厲害,走幾步都覺得著吃力,要怎么逃?
她也不知道齊晏然住在哪里。
婆子隨身不離地看著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三步內,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將她的衣裳收起來,那婆子還精通武藝,武功還不弱,同行的還有六人,每個都武藝高強,就在隔壁房間安置。
門外還有人守著……
沈昭嬑火熱的心漸漸冷卻下來,在婆子的安排下,泡了一個熱水澡,吃到了花膠燕窩羹。
婆子到底沒給她請大夫,只命人抓了袪風寒的藥,親自煎好了,盯著她喝完,后在婆子的盯視下,脫了衣裳,老實睡覺,眼睜睜看著婆子收走了她的衣裳。
沈昭嬑一心想著要向齊晏然求救,根本睡不著,躺在床上也不敢翻動身體,擔心弄出動靜來,婆子會生心懷疑,渾身僵硬地躺著,她一連趕了大半個月的路,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卻是越躺越難受。
夜深了,驛舍里一片安靜了,慘白的月光從窗欞里照了進來。
沈昭嬑苦笑,還真是連一盞燈都不給她。
這也太謹慎了。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沈昭嬑一下摒住了呼吸,一只手握緊了戒指上的玄珠,輕輕擰動,握住不動。
在床邊打地鋪的婆子,猛然坐起身,警惕地靠近床邊,萬一事有不好,能馬上挾住齊王妃。
心里卻有些納悶,同行的六人都在隔壁,為什么一點動靜也沒有。
“來人啊!”婆子背對著沈昭嬑,一邊喊人,一邊警惕地看向外面……
她只顧著注意外面的動靜,沒有防備沈昭嬑。
沈昭嬑假裝被婆子喊人的聲音吵醒,迷糊地睜開眼睛,從床榻上坐起身,茫然地問:“發生什么事了?”
婆子不理她……
卻不知覺昭嬑猛然拉動玄珠,一根細若纖毫的細絲,被她從戒座里扯出來……猛然纏上婆子的脖頸。
婆子感覺脖子一緊,來不及掙扎,就感覺細絲嵌進頸間的肉里,喉嚨里發出呃呃聲響,她痛苦地掙扎了幾下,鮮血爭先恐后地從頸間冒出來,婆子睜大眼睛,眼球突冒出來,已經氣絕氣亡了。
但沈昭嬑仍然沒有松手,她跪坐婆子身后的床榻上,用細絲勒緊婆子的脖頸。
用盡了全身力氣。
這是她最后僅有的手段,這一路上她都藏得嚴實,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根本不敢暴露出來。
既然暴露出來,就要一擊即中,不能給婆子任何生還的可能。
沈昭嬑氣喘吁吁,手臂有些攤軟。
屋里突然傳來一聲笑,沈昭嬑心中警惕,就聽到帶笑的聲音響起:“放開她吧,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齊晏然。
沈昭嬑手臂一松,整個人癱軟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甚至連話也顧不上說。
屋里亮起了燈,沈昭嬑瞇起眼睛朝門口看去,齊晏然一身黑衣勁裝站在門口看她,目光十分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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