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至少在下半年之前,重考勢在必行。
沈岐面色淡漠:沈君彥該怎樣處理,便怎樣處理,我也不懼那些流。
他真的是煩透了二房一大家子,簡直沒一個安分的,他原先對沈君彥,還是有幾分叔侄之情,是不忍耽擱他的前程,二房這陣子上躥下跳,他都忍下來了,沒想到沈君彥,和蘇明霽一般,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齊雍沒再多說,沈君彥要怎么處置,要看朝中的風向。
如果舞弊這事,對鎮北侯府影響太大,便不好坐實罪名了,只能牽連獲罪,但沈昭嬑對沈君彥的厭惡,只差寫在臉上了,也不能輕易饒了他,總得好好整治一番,讓他將來沒有機會再作妖才是。
……
陰冷的地牢里,窄小的通道,僅容一人通過,連手腳都伸展不開,低矮的屋頂,需要人低著頭才能通行。
進去——獄卒用力一推攘,將穿著囚衣,滿身血污的沈君彥,狠狠推進了陰暗的牢房里,哐當地將監牢鎖死。
沈君彥跌倒在地上,疼得大叫出聲。
獄卒瞧了一眼爬在地上,死狗一樣的沈君彥,呸了一聲。
沈君彥剛剛受了鞭刑,后背被抽得皮開肉綻,火燒火燎一般的疼:我、我認罪……我什么都招了……不……不要打我……不……
當年他還是秀才時,在一位老翰林那里讀書,同窗有一個學友,是個普通農家子,但是他天賦極高,老翰林對他格外看重,得知那學子家境貧寒,不僅時常自己掏錢補貼,還經常給他開小灶。
他心中嫉妒,故意與那人結交。
鄉試臨近時,他無意間看到了那學子寫的一篇策論,頓時被吸引住了,等到鄉試時,那學子誤食了腐壞的東西,一病不起,不能參加鄉試。
他在考試時,發現策論的考題,與那學子的策論有互通之處,于是借鑒頗多,后來他果然中舉了。
捷徑走起來太容易了。
后來他成了舉監,在國子監讀書,結交了不少人脈,最早只是想拜一位名師的,后來在嚴博士的引誘下,漸漸泥足深陷……
科考舞弊的消息傳出來時,沈君彥嚇得不敢出門,整天待在府里聽消息。
如此等了幾日,沒牽連到他,他心中便存了僥幸。
沒想到,一轉眼他就進了大獄。
想到入獄之前,他正在書房里讀書,一隊官兵沖進了家門,母親驚呼大叫,妹妹痛哭哀求,那些官兵不由分說,拿了鐐銬,銬了他的手腳,連拖帶拽一般,將他帶出了家門。
母親嚇壞了,追著官兵質問:你們干什么,彥哥兒犯了什么錯為什么要抓他就算要拿人,也要先把話說清楚了……
接著,就是一陣拉扯哭鬧,家里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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