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想到如果殿下沒能及時帶程子安趕過來……心里一陣后怕,對齊雍一拱手:殿下大恩大德,沈岐銘記于心。
妱妱一回到家中就去了二房,是懷疑流是二房放出去的,他后來聽了婆子們的稟報,齊知衡說起駟馬失控的事,只有兩個重點,妱妱是坐外男人的馬車回府,妱妱回府后換了衣裳……之鑿鑿。
這都是妱妱回府之后……流從府里傳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妱妱懷疑二房無可厚非。
況且,妱妱名聲受損,也是拜沈青詞所賜,是二房對不起妱妱,妱妱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找上了二房,只讓二房補上公中虧空的銀錢,已經是很有分寸了。
妱妱有什么錯
要怪就怪二房貪得無厭。
老夫人為了這種事苛責妱妱,也實在沒有道理。
齊雍沒有多說什么,只道:我將程子安留在府上,以策萬全,華太醫和程院史很快就會過來,讓他們給大姑娘再仔細診診,需要什么就派人去齊王府通報一聲,一切以大姑娘的安危為上。
沈岐感激不盡,見殿下臉色很難看,額頭隱隱冒著冷汗,方才也沒注意他身上只穿了一身直裰,想到殿下髓海之疾發作,也說不出送客的話,連忙讓紅藥將碧云院后罩廂房收廂出來,引著殿下去后罩廂房歇息。
……
宮里的消息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京里。
不光康郡王勒令停職,齊知衡奪了世子之位,清平縣主降爵鄉君,皇后娘娘還召見了,玉樓春門口參與流的兵部侍郎的家眷,及幾位有誥命在身的夫人進宮,令其默寫《命婦守則》和《女誡》,因為錯漏百出,叫皇后娘娘斥責。
幾個人如喪考妣地回到家中,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宮里褫奪封誥的口諭就下來了。
傳達口諭的公公掐著尖細的嗓音,傳達了皇上的旨意,眉毛一挑,便勒令他們家將從前封妻的圣旨取來,拿著圣旨回宮復命了。
公公離開后,被奪了封妻誥命的幾家已然是雞飛狗跳。
在宮里當職的華太醫和程院史相繼趕到了鎮北侯府,沈昭嬑病危的消息,也在京里不脛而走。
武寧侯心中駭然,連忙去尋了父親。
老武寧侯已經臥床不起了,武寧侯守來時,他虛弱地靠在大迎枕上,正由婆子服侍著喝藥。
聽了老武寧侯的話,他連藥也喝不下去了:消息準不準
這是擔心鎮北侯府故弄玄虛糊弄人。
武寧侯苦笑道:昨天夜里,請了十幾回大夫,進進出出的,鬧騰了一整晚,今天一早,沈三爺就快馬加鞭去了一趟齊王府,將齊王府的程大夫人請到府上,連齊王殿府都跟著走了一趟,說是受了刺激,突發了心悸之癥,人都沒快氣了,虧得程大夫人能治,這才從鬼門關,把人給生生拽了回來。
京里都傳遍了。鬧成這樣,也不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