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海霞輕描淡寫的說:是看在我央視記者的身份上吧如果我什么都不是,他未必肯這么重視。李睿哭笑不得,低聲道:你別管怎么說,宋書記對你有恩。莊海霞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好吧,給你個面子。
李睿敲門進去,跟宋朝陽說了莊海霞的事。宋朝陽聽說她帶來了市調查組的最新情況,自然要跟她聊聊,就讓他叫她進來。
李睿請莊海霞進屋,又給她續上水,等她跟宋朝陽見過后,就留在屋子里聽著。
宋朝陽把剛才跟李睿說的又重復了一遍,但也說了一個李睿不知道的情況。
她說:不只是隰縣安監局副局長秦大明失蹤了,縣安監局駐黑窯溝煤礦的安監員也失蹤了,這是一個最關鍵的人物呢。
宋朝陽問道:這兩個人失蹤后,隰縣方面有沒有派人尋找調查組又是怎么做的莊海霞說:我聽說是,縣里派人找了,可是沒找到,也就算了。市里派下去的調查組哪有什么辦法。宋朝陽又問:那些失蹤了的遇難礦工家屬呢,縣里有沒有找莊海霞說:這就不清楚了。要找的話怎么找幽幽嘆了口氣,續道:最開始,我秘密采訪那些遇難礦工家屬的時候,聽他們說過,礦難發生后,他們領買命錢時,礦上有人威脅過他們,說這件事不能往外說,誰要是往外說了,一家人都別想活。可惜啊,現在就連找到他們都難了。一定是煤礦派人把這些家屬全部轉移走了,為的就是躲避這次調查組的調查。
宋朝陽就不說話了,望著桌面出神,過了一會兒,道:小莊,你雖然早就到了青陽,卻還是頭一次來市里,對不對我讓小睿接待你,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莊海霞知道他的意思,這就是送客了,就起身道:好,那宋書記您先忙吧,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就走。
宋朝陽給李睿一個眼色,讓他跟上去。
等二人出去以后,宋朝陽在屋子里踱起步來,臉上寫滿了愁緒。現在,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擺在了他面前,讓他進沒進路,退沒退路,左右為難,非常的尷尬。
此時撤回調查組,是前功盡棄,且一無所獲,勢必為人恥笑;繼續查下去,困難重重,而調查組的能力又不盡人意,怕也是什么都查不出。可該怎么辦呢
他思慮著,兩道眉毛幾乎擠到了一起。
他當然知道,就憑那些最關鍵的證人突然失蹤的事,就可以百分之二百的證明,煤礦與隰縣安監局方面一定都有問題,而那起礦難也是百分百發生過的,只要對準黑窯溝煤礦與隰縣安監局查下去,早晚可以查出一些什么。但問題是,隰縣當地情況錯綜復雜,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根本就分不清。市里派下去的調查組又是外來戶,當地官員不認真配合的話,很難深入開展調查工作。
一時間,他心中無奈的泛起了猶豫:我到青陽是展現能力、積創政績來的,如今幾個月匆匆而過,我卻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政績,現在又跟這起礦難較上勁了,就算調查清楚了,又算是什么大功了而如果調查不清,豈不是白白浪費人力物力財力,反倒給人落下詬病的口實我要不要這么糊涂呢
這么想著,空氣中忽然嗅到一股淡雅的香氣,愣了愣,想到是剛才莊海霞進屋后留下來的,一想到她,很自然就想到她身后那尊龐然大物--中央電視臺!
央視也已經關注到這件事了,若是不查下去,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說不定我會落下更多的臭名,在更大的范圍內丟人。唉,實在是騎虎難下啊!
李睿自然不知道老板正在發愁,跟莊海霞來到外邊,道:你打算在青陽呆幾天莊海霞幽幽一嘆,道:先休息兩天,休息夠了就直接回北京了。李睿說:你不調查礦難的事情了莊海霞俏臉上現出沉痛之色,道:連你們市里派出的調查組都查不出什么,我一個小破記者又想調查到什么我想通了,還是不找事兒了,免得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李睿說:好,你稍等,我給你開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