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了眼殷稷,卻見對方起身打開了窗戶。
廊下站著一個人,灰撲撲的影子,單薄的腰身,襯著寂寥的夜色頗有些伶仃。
是謝蘊,她沒走,還等在外頭。
殷稷卻仿佛早有猜測,臉上不見絲毫驚訝,只是木著臉盯著外頭的人看了很久才開口:你說,她到底在想什么
該來的時候不來,該走的時候又不走。
惠嬪拿不準是不是在問自己,不敢擅自開口,蔡添喜卻也啞巴了似的沒吭聲,殷稷像是也不需要別人的回答,看了兩眼便自己關上了窗戶。
傳熱水吧。
他開口,聽得惠嬪心里又是一跳,可下一瞬對方的目光就看了過來:聽說先前送過去的血燕你很喜歡,再帶兩盒回去吧。
惠嬪一愣,片刻后才反應過來,這是在逐客。
她心情有些復雜,卻什么都沒說,謝恩后也不用蔡添喜引路,自己小跑著就出了乾元宮。
蔡添喜難得見這么省心的后妃,忍不住感慨:惠嬪娘娘的性子,倒是真活潑。
殷稷已經又靠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洗漱,朕要睡了。
蔡添喜看見了還候在外頭的謝蘊,原本還想替她求兩句情,可想著她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心里也覺得該給她個教訓,便沒開口。
他伺候著殷稷更衣洗漱,正要熄燈退出去,卻見殷稷還靠坐在床頭,臉色十分不好看。
他不知道又是哪里惹了皇帝不痛快,有些忐忑:皇上可還有別的吩咐
殷稷啞巴了似的抿著嘴唇沒吭聲,也不知道安靜了多久,他忽然認命似的嘆了口氣:讓她進來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