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煜道,"她這樣做,反而是疑點,開棺一事,已成定局,尋常人害怕被責罰,定會提前求救。"
可她卻什么都不做。
"會不會是她猜到皇帝的意圖"
害怕暴露什么,才按兵不動
亦或者,她心中有鬼,所以草木皆兵。
那她先前寫好的信,是打算發給誰的
最終又將信燒毀。
要么,是收信之人幫不到她。
要么,那人在她心中的地步已經超出她自己的安危。
是景王
還是她那個心上人
想到衛小夫人的心上人,衛清晏眉頭蹙得更深了,他們查不出衛小夫人曾心儀過誰。
或者說,有些事情被人為抹去了。
而衛詩然當年,也只是無意中聽到了衛小夫人和身邊嬤嬤的談話,知道有這么個人的存在。
在劉府再也找不出有用的消息后,衛清晏和時煜去了衛小夫人的院子。
房間燭光昏暗,只余床前一盞,屋里沒有伺候的下人,衛小夫人一人披著外裳靜坐窗前。
窗口大開。
她以手支著頭,衛清晏在屋頂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一直盯著衛小夫人的暗衛,用手勢告訴她,衛小夫人這樣的坐姿已經維持將近一個時辰了。
一個姿勢久了,身子該僵硬了,衛小夫人是個極愛惜自己身子的人,且眼下已經是下半夜。
只怕她是深陷思緒,忘了時間了。
衛清晏心下好奇,縱身躍下,走到暗處,看向衛小夫人的臉。
沒有焦灼,沒有彷徨,她眸光悠長,落在虛處,似想到什么歡喜的事,唇角微微上揚著。
她臉上的神情讓衛清晏覺得怪異,不由再走近了兩步,腦中想著該怎么形容這神情。
少女懷春!
是了,當年景王要求娶婉儀,她作為兄長,想問問婉儀想法時,婉儀亦是這副歡喜中又帶著點嬌羞的神情。
衛清晏覺得怪異,是因為衛小夫人已人至中年,且是寡居,這樣的表情不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是怎樣的事情,會讓一個中年婦人露出那樣的形容
院中墻下蜷縮著一只夜貓,衛清晏用腳輕踢了個石子,打在貓身上。
野貓被攪了好眠,朝衛清晏不滿的叫了一聲,隨后躍進了旁邊的花叢里。
院中的動靜終于讓衛小夫人動了動。
她站起身環視了眼窗外,許是沒發現什么異樣,她又重新坐回到窗前。
這一次,她將燈光撥亮了些,又拿出棋子,一手執黑,一手執白,竟自相對弈起來。
衛清晏沒見過衛小夫人下棋,心下好奇,又重新躍回屋頂。
看了一會,黑棋更勝一籌,白棋最終落了下風,勝負已定。
突然,衛小夫人收回兩粒白子,她竟讓白棋悔棋了,她低喃道,"你說過讓我一輩子的,再讓我一回,好不好"
她語氣里帶著些嬌嗔。
衛清晏搓了搓手背。
衛小夫人從前待她嚴厲,向來是板著一張臉,很是強勢,而面對婉儀時,她雖是慈母面孔,卻也是保護者的角色。
衛清晏從沒見過她這般嬌弱的模樣。
她這些話,一定不是同父親說的,衛清晏莫名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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