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管是出于在這危險的深山密林,只有顧錦瀟護在她身側。
還是出于兩人的交情。
沈知念都不想顧錦瀟死。
黑暗中,她似乎感覺到顧錦瀟的目光,是不容置疑的決斷。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洞悉生死的殘酷:“娘娘,此間陰冷濕重,沒有火,娘娘與臣都會凍死在這里,撐不到天亮。”
說到這里,顧錦瀟頓了頓,仿佛在陳述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狼群雖在附近,但并未發現此處入口。臣的動作快些,尚有一線生機。”
若等到徹底凍僵,便再無機會。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刀鋒,精準地剖開了眼前的絕境。
凍死,是比葬身狼腹更絕望的結局。
寒意正一點點蠶食著沈知念的意識。
理智告訴她,顧錦瀟是對的。
黑暗中,傳來布料極其輕微的摩擦聲。
顧錦瀟融入暗影,悄無聲息地挪向被藤蔓遮掩的洞口。
他的動作輕到了極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連呼吸都屏住了。
沈知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感官都凝聚在洞口的方向
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以及狼群拖沓的腳步聲和貪婪的喘息。
時間仿佛被拉得無限漫長,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只是一盞茶。
也許有一個時辰那么久。
入口處遮擋的藤蔓,極其輕微地晃動了一下,一個模糊的身影走了進來。
洞內雖然黑暗,但沈知念知道是顧錦瀟!
男人懷中抱著一小捆干燥的枯枝和松針,最上面還放著幾塊相對干燥、帶著苔蘚的朽木塊。
他的動作迅捷而無聲,立刻將柴火放在巖隙最內側,相對干燥的一塊小空地上。
顧錦瀟的聲音帶著微喘,卻依舊壓得極低,簡短地解釋了一句:“臣不敢深入,在洞口附近拾了些干柴。”
隨即,他不再多,迅速蹲下身,似乎在地上尋找著什么。
片刻后,沈知念聽到木棍與巖石摩擦的輕微聲響。
顧錦瀟找到了一根相對粗直,約莫手臂長的枯枝作為鉆板。
接著,是更細微的折斷聲,他用一根更細,更硬的樹枝作為鉆桿。
然后,是令人心焦的漫長寂靜。
只有附近的狼群,如同催命符般的低吼和刨抓聲。
突然,黑暗中響起一陣極其急促、單調而用力的摩擦聲。
“嘶啦——嘶啦——嘶啦——”
堅硬的鉆桿,在鉆板凹槽上被搓動,聲音在寂靜的山洞中顯得格外刺耳。
仿佛在向洞外的狼群,宣告著他們的位置。
沈知念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沒有火折子,縱使找到了干柴,一時間也無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