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機械性的動作。
身體全靠本能驅使。
蕭令月不知道自己挖了有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挖了多少泥土和石頭,只知道在氧氣幾乎要耗盡、胸口滯悶到極限時。
“嘩啦——”
她用盡最后力氣使勁一扒拉,一大塊潮濕的泥土混著無數碎石稀里嘩啦的滾落下來。
漆黑的洞穴里,陡然出現了一絲黯淡的光線。
新鮮空氣立刻從缺口涌了進來。
蕭令月意識一個激靈,本能的大口呼吸著,胸腔喉嚨里火辣辣的泛疼,幾乎要咳出血沫子。
她強壓下咳嗽的沖動,立刻伸手扒著缺口邊緣,狠狠用力挖開,整個人狼狽的鉆了出去,一邊咳嗽著一邊轉過身,沿著缺口將泥土、碎石、木塊之類的東西全挖開。
原本半封閉式礦地已經完全被掩埋了。
周圍狼藉一片,儼然是一片泥石流爆發后的慘狀。
原本礦地上方的山體整片坍塌,形成陡峭的斷崖斜坡,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和木質殘片,深灰色的山巖和褐黃色的鐵礦巖混雜在一起,滾落的滿地都是。
蕭令月頭頂上就是一覽無垠的夜空,一輪彎月高懸,灑落下淡淡銀輝,照亮了漆黑的災難現場。
多虧了月光照亮。
蕭令月才能順著缺口挖掘,很快就找到了躺在地底下的戰北寒。
男人臉色蒼白,額頭上有一道細小的傷口。
微微干涸的血漬蜿蜒流到他冷峻凌厲的眉骨上,濃墨般的眉羽如剔,睫毛安靜得低垂著,就像睡著了一樣。
蕭令月將缺口挖大,縱身跳了進去,借著月光再次檢查他身上的傷勢。
傷痕累累的指尖輕按在男人的胸腹處,蕭令月仔細觀察,大致判斷出了肋骨和臟器受傷的位置,然后在盡量不牽動傷勢的情況下,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戰北寒從石頭坑里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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