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當即便踩上了容恒所在的警局。
進到辦公室的時候,隊里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而容恒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眉頭緊擰地抽著煙,顯然也已經煩躁到了極致。
“什么情況?”慕淺開門見山地問他,“這樣嚴重的案情,為什么陸與江還能被取保候審?”
容恒一聽,眉頭瞬間擰得更緊了,胡亂將自己手中的煙頭捻滅在煙灰缸里,才開口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案子是你辦的,你會不知道?”
“如果我能做決定,我恨不得當場就斃了他和他手底下那些走狗!”容恒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是我能嗎?”
容恒鮮少流露出這樣的激烈的情緒,慕淺看得出來,此時此刻,他應該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慕淺頓了片刻,才終于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緩緩道:“是什么人做的決定?”
“還在查。”容恒說,“總之,是上頭的人授意。”
慕淺聽了,清楚地知道這個“上頭”,應該是以容恒的職位,完全夠不著的“上頭”了。
想想也是,陸家這些年能夠如此囂張,肆無忌憚地發展壯大,背后怎么可能沒有人撐腰?
而此次陸與江的取保候審,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慕淺伸出手來按著額頭,一時沒有說話。
容恒又點了支煙,抽到一半,忽然取下煙來狠狠一摔,道:“無論如何,他現在還是牽涉在這個案子中的,老子一定要找到確鑿證據,讓他即便取保候審,也沒法翻身!”
慕淺閉上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道:“那就靠你了。”
兩個人靜默無地對坐了許久,直至一個小警員抱著一摞報刊雜志走進來,放到容恒桌上,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頭,有陸家有關的新聞資料和報道都在這里了,要我分給大家嗎?”
容恒聽了,有些焦躁地瞥了一眼那摞資料,這一瞥,他卻忽然微微一頓,拿過了最上頭的那本雜志。
“是什么?”慕淺立刻湊上前來,往那本雜志上看了一眼。
這一看,慕淺也微微愣了一下,“沅沅?”
話音未落,她就一把從容恒手中抽走了那本雜志,拿在手中看了起來。
雜志上,女主人公是陸沅,男主人公,則是那天在陸家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模特蕭瑯。
至于雜志內容,無非是拍到了兩個人同車進出,因此爆料兩人在談戀愛。
“嘖嘖。”慕淺嘆息了一聲,“現在的雜志,行情已經差成這樣了嗎?”
“什么意思?”容恒抬眸看著她,問,“這男的是誰?”
“一個三四線男模。”慕淺回答,“人長得不錯,但沒什么知名度。你說說這些雜志,一個沒幾個人認識的男模,再加上在時尚界也沒多大知名度的沅沅,也值得用兩頁紙來報道……嘖嘖,這個蕭瑯,應該是花了不少錢吧。”
“花錢?”
“花錢買報道啊。”慕淺說,“炒緋聞唄。”
容恒擰了擰眉,“你也說了,陸沅根本沒有多大的知名度,他為什么要跟她炒緋聞?”
“很簡單,因為他想要追沅沅啊。”慕淺翻了個白眼,回答道,“這篇報道,就是為他的追求造勢啊。你不是連這都看不出來吧?”
容恒一噎,冷著一張臉沒有再說話。
慕淺繼續一面看報道,一面嘖嘖嘆息,道:“這家伙,雖然不太配得上我們家沅沅,可是倒是挺有勇氣的。嗯,我欣賞他的進取。”
容恒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道:“一個拿錢炒緋聞,用來逼女孩子表態的男人,也值得你欣賞。”
“那又怎么樣?只要心是真誠的,用的手段也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有什么不可以?”慕淺說著說著,忽然就抬眸看向了他,“你什么意思?我們家沅沅得罪你了嗎?難不成她曾經拒絕過你,就不配擁有甜甜的戀愛了嗎?”
容恒腦門上青筋立刻突了起來,“我沒有向她表白過,她的態度也不叫拒絕,你明白嗎?”
“意思差不多不就行了?一個大男人干嘛在意這些細節?”慕淺驚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容恒很明顯地又焦躁了起來,不耐煩地道:“我還有工作要忙,你可以走了。”
“切。”慕淺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又將手中的雜志往容恒身上一丟,“還給你!回頭別說我盜竊財物。”
她轉身就走,容恒抓起她丟到自己身上的雜志,氣得想丟到房間角落的時候,卻又微微頓住,回過神來,只是將那本雜志重重拍在了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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