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快馬遠去,直至趕上了隊伍。
陶生行至最前,開口道:鐘大人,此番得趕些進程,可否稍微快些。
被喚作鐘大人的那位聽后道:已經很趕了,再快若是東西有所磕碰,我等可擔待不起。
陶生道:無礙,磕碰便磕碰了,每次到上京時總會有些許損壞。
鐘大人聽后愣道:這……
若是出任何事,陶某一力承擔!
不知,陶大人此番為何這般著急
陶某要趕上時運,回來見一位大恩人。
何種恩情,要陶大人以命來拼
若無這位恩人,便無建盞,也無青花,更沒有如今的陶生。
鐘大人聽后神色嚴肅了起來,拱扯韁繩,說道:陶大人可要想好了,若是真出了事,陶大人要保我這群兄弟無恙!
陶某定不會食。
好!
那此番鐘某便舍命陪君子,幫你趕上這時運!
多謝鐘大人!
駕!
一聲令下,隊伍比平日的速度快上了三成之多,車輪聲滾滾作響,趕著時辰。
………
陳長生坐在長亭之中。
他手中捧著那波光粼粼的建盞,目光望去,心中唯余四字:巧奪天工。
盞中那嶙峋波光,不禁讓人嘆服,到底是怎樣的技藝,能造就出如此瑰麗之物。
這遠要比當初陳長生前世所來的驚駭。
指尖拂過那盞面,好似能夠感受到這一只盞到底付出了多少人的汗水與辛勞,這樣的感覺,尤為奇妙。
陳長生贊嘆道:銀龍青風,這般技藝,當真奇妙無比!
仔細想想,不出意外這只盞恐怕便是陶兄所制這一批里最好的一個了,若是不然,他也不會隨身放在懷中。
陳長生小心的將那只盞放進了袖中乾坤,如此友人所贈之物,定要小心收好。
他舒了口氣,忽有一陣微風吹來,伴著些許灼熱之氣,許是因為這槐序烈陽毒辣,故而才使風熱悶人。
蟬鳴聲在那林間想起,吱呀作響,樹木搖曳,從那密林之中帶出了些許清涼,忽然感覺,也就沒有那么的悶了。
陳長生稍坐了片刻,他的余光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所見之人衣衫破爛,頭頂無發,可見戒疤點點,身上黝黑,手中持一木缽,行于路上,嘴唇龜裂,行路也似遙遙欲墜。
陳長生見了此人,便知自己要等的過路人,來了。
蒼老的和尚感受到側邊的目光,隨即望去,他那渾濁而又清明的目光與那青衫先生相對。
老和尚行至長亭,停了下來。
施主安好。老和尚道了一句。
大師安好。陳長生道。
老和尚道:貧僧不過苦行僧人,當不得施主一句大師。
陳某覺得當得那便是當得。
施主厚愛,自當感激,貧僧歸心,見過施主。
陳長生施一手禮,回道:陳某字長生二字,一介閑人,見過歸心大師。
老和尚看向此人,開口問道:陳施主是特意在等貧僧
不錯。
老和尚點了點頭,隨即便見陳長生邀其坐下。
坐下過后將那木缽放在了桌上,稍微舒了口氣。
陳長生問道:歸心大師從何處而來
北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