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
一座座石碑忽的從那荒海底下冒了出來。
乍一看好似一座島嶼,但實際上,卻是水妖所化。
負屃立于霸下之上,手握折扇拱手看向陳先生。
陳長生看向他,和煦笑道:許久不見。
像是負屃這般,游歷在荒海之中的水妖也不少,當然前提是得有足夠的修為,不然的話最終也只是其余水妖眼中的盤中餐。
之前的時候,負屃也來了,只是沒能陳先生說的上話。
如今再見,自然話也多了起來。
但其實說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
多是一些所見所聞。
不過往來歲月中的友人再度相見,又能有什么重要的話要說,興許也是因為不重要,故而才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
負屃帶了酒來,說是從某位妖王宴席上順來的,陳長生也沒推脫,順勢收了下來。
都是不圖回報的好意。
如此為友。
陳長生也覺得自己挺幸運的,至少這么多年以來,少有碰見因利于他相交的人或妖。
這樣毫不繁瑣的情誼,才稱得上一個‘妙’字。
嘮叨片刻過后,負屃便打算離去了。
前路且長,下次相見,負屃定然給先生帶更好的酒。
負屃道了一句,拱手道別。
陳長生笑道:那不行,換做下次,該是陳某請你才對。
負屃亦是一笑,他能一直記著陳先生,也不單單是因為那《龍經》,君子之交淡如水,想來便是如此。
先生告辭!
順風。
霸下帶著負屃就此離去。
陳長生的目光遙遙望著,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
與此同時,墨淵化作人形落在了陳長生的身旁。
先生……
墨淵喚了一聲。
陳長生側目看了他一眼,問道:這次還是只有你自己我聽說龍宮大太子不是跟了你嗎。
墨淵說道:他覺得自己學藝不精,沒好意思來。
這樣嗎……
陳長生道:當初在宴席上的時候,他好像也沒有這樣在意這些啊。
懂事些了。墨淵這樣說道。
說起來,墨淵的確也是大太子的長輩,歲數可都要大上好一輪。
墨淵的目光望去,見那眼前一道道磅礴的氣息順著來時的方向慢慢消散而去。
這好像很平常。
但在荒海上,卻是尤為奇怪的事。
荒海中有一句話,妖王聚首,必見血腥。
這些個殘暴的妖王,這一次卻是異常的守規矩,互不干擾,互不說話。
先生如何看待這些荒海妖王墨淵問道。
站著看。陳長生道了一句。
啊
墨淵愣了一下。
陳長生說道:陳某不曾與他們有過太多的接觸,秉性也不了解,要說看法,那就說不上了,若是說的出來,那就是偏見了。
墨淵回過神來,隨即笑道:先生說的是……
墨淵這些年倒是沉穩了不少,內斂了些,但本質上卻也沒有變,只是習得了幾分氣質,這是該有的。
你如今怎樣了陳長生問道。
墨淵答道:一切都好,就是沒有在觀里待著好。
陳長生道:觀里面可沒有這外面自由。
墨淵笑了笑,說道:那可沒有,在觀里的時候,我可以像是孩童一樣無理取鬧,到了外面…卻不能了。
陳長生聽后無奈笑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墨淵并沒有解釋,只是撓了撓頭。
陳長生想了想,卻是道了一句:等忙完這一陣子吧。
墨淵愣了一下,追問道:先生是…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