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隨即又問道:陳某記得,你先前不是在看守白塔嗎
那書生說道:如今小生已是王府幕僚,為殿下做事。
陳長生聽后微微一頓,他遲疑了一下,又不禁看了一眼這書生。
這書生這般有恃無恐,不懼這因果,想來是有所依仗。
至于是什么,陳長生也沒有去問。
他反倒是話音一轉,問道:說來陳某當年在皇宮中倒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一別經年,他如今可好
書生聽后道:殿下一切都好,殿下能有如今,也得謝過先生當年留下的因果。
是陳某一時疏忽。
陳長生笑了笑,當初弦樂舍身救下了燕如初,若非如此,燕如初也當死在那場大火里的。
不過就算是沒有燕如初,義軍還是一樣會出現的。
陳長生道:其實陳某反倒是有些欽佩你家先生,連這樣的事都算到了。
書生搖了搖頭,直道:不瞞仙長,其實先生并沒有算到殿下能活下來。
陳長生問道:那為何禹王府中的畫卷只許燕氏子弟入內
先生當初的確算到大景有一大劫。
書生放下茶杯,說道:但在那大劫之中,先生卻又算到了些許變數,但那變數卻似乎被天機所蒙蔽,故而最終后來的演算都成了模糊一片。
先生當初留戀這片人間,故而走之前在這里留下了畫作,若是大景當真亡國,且無血脈再繼,那小生自當帶著畫作離去。
原來如此……
陳長生心中了解了個大概,也應當是這樣才對,修士若是真能算盡這一甲子之事,那又何須這天道呢。
書生看向陳長生道:直至殿下入了青山城,我也是從殿下的口述之中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
仙長應當就是那個先生也算不得的變數吧。
陳長生聽后道:何以見得
書生道:先生離去過后,小生共為大景卜過三卦,一卦是在北襄起兵之前,算大景國運,所得之果卻是大吉之兆。
而后北襄起兵,邊關潰敗,小生又起了一卦,算得結果,卻成了吉兇相照。
又至北襄破關而入,小生最后一卦的卦象又變了,大景大勢已去,唯余大兇!
書生看著面前的陳長生,說道:不瞞仙長,小生自從跟著先生學了卜算之道后卻從未見過這般古怪的事,卦象乃是天命,王朝之命又豈是玩笑爾,但卦象結果,卻如同人之臉色一般陰晴不定,家國興衰仿佛只在一念之間。
陳長生見那書生目光望著他,他笑了笑道:你莫不是以為陳某有這般大的本事
書生道:只是想不明罷了。
陳長生道:陳某在上京走一遭,除了認識了一些人外便什么都沒有做。
書生沉吟了片刻。
他在陳長生面前是不敢造次的。
當年上京城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他算不到,只得從燕如初的口中了解到些許。
而在燕如初口中所述的許多人中,也唯有這一位青衫先生,最為可疑!
書生也只能想到是他。
書生沉吟良久,開口道:小生斗膽,可否向仙長借一件隨身之物。
陳長生聽后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解釋。
書生見此也沒再糾纏。
他著實是好奇此人到底是什么來歷嗎,又或者說到底是不是那個變數。
陳長生看了一眼天色,說道:不巧,家中要用午膳了,陳某便不叨擾了。
書生也沒有挽留而是道:我送仙長。
不必勞煩。
陳長生離開了茶樓過后便往家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