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明白了過來,他看了陳先生一眼,便沒繼續往下問了。
狐珺晗站出來道了一句:既是無事,便不打攪陳先生了。
他帶著墨淵要往外走。
桃兒則是有些不太明白,問道:不是嗎
墨淵催促著她道:誒,走了走了。
桃兒就這么被拉出了后院。
他們來到了那枯樹下的石桌上坐了下來。
周圍的地上已然積上一層厚厚的雪,抬頭看去,那天穹之上還有些許被打散的天威。
若說不是此地,誰信呢。
墨淵說道:管他是還是不是,只要陳先生說不是,那就不是。
狐珺晗點了點頭,也覺得墨淵說的有道理。
桃兒則是看向了四周,說道:這一眨眼從夏入冬,怎么說的過去啊……
墨淵說道:不都說瑞雪兆豐年嗎,反正就當是吉兆了。
五月飄雪,兆豐年
幾月不都一樣嗎,反正沒差多少。
墨淵擺手略過了這個話題。
桃兒則是無奈搖頭,隨即便起身拿起了掃把去清掃起了院中的積雪。
掃動積雪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流云觀中依舊安靜,掃雪的還是那個不知從何處來的女子。
桃兒好似想起來了許多年前的時候。
她估計也沒想到,自己這一生竟然還有成婚的時候。
她心想,若是大婚當日有一場雪就好了。
也沒有什么別的理由,就是單純的喜歡罷了。
她對于這片人間的想法,至來便是如此的純粹。
再晚一些的時候,張小六來了道觀。
他帶來了一壇子酒,自然是給陳先生帶的。
陳長生再度見到他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張小六蒼老了許多。
的確是老了。
陳長生邀他進了后院。
比起當初,張小六明顯的有些拘謹了起來,許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才致使他沒了當初的從容。
陳長生問道:掃了三年山,覺得如何
張小六回答道:回先生,都還好,平日里墨公子也會和我說些閑話,不會覺得無聊。
陳長生微微點頭,說道:那官府克扣你的銀兩可如數歸還了
張小六愣了一下,低下頭顯得有些無地自容。
陳長生道:在這件事陳某可不曾幫上半點忙。
張小六抬頭眨了眨眼,心中不解,問道:那是……
陳長生問道:你可還記得當初贈其青桔的人
張小六回想起了那個等待在山腳下的身影。
他回過神來,問道:是他幫了我
陳長生點頭道:不錯,但其實這件事也是個順水人情,他早便有整改地方官員的想法了,只是正好而已。
張小六聽后心中的愧疚也少了幾分。
他沒有臉面再欠先生的情分了。
多一分,于他而都是一種深入心底的愧疚。
陳長生看向了他帶來的酒壇子,伸手拿了過來,開了火漆。
酒香溢出。
陳長生嗅了嗅,笑道:還是那個秋月釀。
張小六見先生臉上笑意,他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今日便不喝茶了。
陳長生說道:便是這一壇子酒,如何
張小六微微一愣,他望著先生。
沉默了半晌過后,道了一句。
那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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