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沉重。
獾妖與那堂下諸多妖怪皆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驚擾了堂上那位。
陳長生翻完了那十余本案宗,隨即問道:都是你獨自判的
獾妖搖頭,說道:有些事請教了周邊幾位城隍老爺,多方判下,再取重點,才得的結果。
先生覺得…如何
陳長生微微點頭,說道:尚可。
此話一出,堂中眾妖似是松了口氣一般,懸著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雖說尚可,但可圈可點的地方也有不少,且看過來。
獾妖湊上前去。
陳長生隨即翻開了案宗,指了指其中所斷,說道:此人樂于男女之事,常去青樓,甚至于忘乎妻女,此一方面雖品行不端,但卻常做善事,功德甚多,你所判結果,將此人品行一并判了進去,削減了其功德。
獾妖問道:先生覺得,不該如何
陰陽兩間各有章法,你需知陰司評判之中,品行并不在其列,主以功過而定,此人雖忘乎妻女,但卻從未做過迫害良家女子之事,此一行,并不算過,應屬道德之列,法與德之間,需分的清楚才來。
法與德……
獾妖沉思了起來,隨即說道:近些年判過許多事情,幾位城隍眾說紛紜,許多時候都曾在道德與律法糾結不止,先生的意思是說,這二者應當分開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道德品行不能作為評判的證據,只可作參考。
獾妖聽了這一席話思索良久。
法大于情……
他口中呢喃著,好似想到了什么。
該如此!應當如此!
獾妖恍惚間抬起頭來,說道:多謝陳先生指點。
陳長生擺手道:算不上指點,陳某所行,也只是想為這東臨坊的百姓謀福罷了。
是是是……
獾妖點了點頭,不敢多說什么。
陳長生的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香火賬冊。
他伸手拿起,隨即翻閱了起來。
每一年每一日的香火都有記錄在冊,所花費的香火也一筆一筆的寫在其中。
而那余下的香火,則是一并留了下來,都由獾妖獨自收著。
獾妖伸出手來,那一團香火之力呈現在掌心之中。
還請先生過目。
陳長生的目光卻是落在了獾妖的雙眸之上。
獾妖一時有些緊張,不敢看陳長生的眼眸。
陳長生接過那團香火,隨即問道:不多不少。
是……獾妖細聲道。
陳長生合上了那香火冊子,隨即說道:不算好,也不算差,但愿你這三百年都不會出錯。
獾妖連忙道:不敢出錯。
陳長生見那一團香火收入了袖中,隨即便站起身來。
不必送了,過些年陳某再來。
獾妖見陳長生離去,他終是松了口氣。
又想著那剩下的二百多年。
還有如此之久……
唉……
獾妖嘆了口氣,嘀咕道:慢慢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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