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子聽后舒了口氣,問道:麻子沒了,你又得姓宋的傳話,不問你問誰。
木倉手臂顫抖了一下,他轉頭看了一眼城墻上站著的人,數十修士,數千江湖武人。
他嘆了口氣,說道:我沒這本事,還是你來吧。
老疤子卻是搖頭道:勇武無謀者難為將帥,讓我殺妖倒是可以。
難不成我便行嗎木倉問道。
你行。
老疤子看著他,說道:我說你行,你就是行,這魁首之位,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木倉握著槍,他這時才明白,自己沒得選。
在這般情況下,由他來才是最為合適的,不是因為他真的能行,而是因為他背后曾靠著宋魁首,除卻麻子,便只有他一人了。
木倉長嘆一聲,雨水落進了他的眼眸里,滴雨蕩開,好似花蕊綻開,此刻的他心中亂作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
荒原之上的殺戮因那少年停滯了下來。
轟隆!
轟鳴的雷聲響徹耳畔。
少年的身影矗立在那數不清的尸首之上,雨水順著他的發絲落下,夾雜著縷縷微紅,是那發絲上沾著的血。
在那青山之上。
陳長生的目光朝那荒原望去。
青天游亦是一頓,目光透過大雨的朦朧,見到了那荒海上獨自站立的少年。
是他……
青天游有些意外,他的眉頭頓時一皺,說道:如今他的情況,竟比我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已是病入膏肓了。陳長生說道。
青天游點頭道:神域的修士跟武者退了倒是情有可原,為何這妖族……
陳長生道:妖潮固然足以淹沒他,但算起損傷的話,明顯是不值的,有著媲美八境大妖的修為,卻又不分敵我,妖族此舉也是求穩。
原來如此。
青天游微微點頭,他的視線始終都注意在那少年身上。
恍惚片刻過后。
他輕嘆一聲道:他如今這般,不清醒過來還好,若是清醒過來……
陳長生輕嘆一聲,說道:他已經要醒了。
青天游聽后一怔,心中生出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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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少年飲下不知多少血紅,他體內的妖血似是得到了滿足,逐漸平息。
在那冰涼的大雨沖刷之下,少年的神志也慢慢清醒過來。
刺鼻的血腥味讓少年徹底醒了過來。
他的步伐踉蹌,險些摔在地上。
狗兒穩住身形,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喘息著看向周圍。
遍地皆是尸骸,無一例外,皆是被吸干了血。
狗兒怔在原地,踉蹌的后退了兩步。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縫之間盡是血紅,他的喘息聲更加重了,雙手也不禁顫抖了起來。
環望著這片荒原,狗兒仿佛聽到了無盡的廝殺之聲,數不清的人與妖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啊!!!
他抱著頭蹲了下來,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狗兒面色痛苦,他站起身來,看向了那遠處的城樓。
側過頭又看向了那片遼闊的妖域。
在他邁步的時候,他卻猶豫了。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還能去往何方,好似這片尸首林立之地,才是他的歸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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