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這片荒漠實則屬于大景境內。
只是后來北漠與北襄兩分天下,這荒漠之地,便歸予了北漠,北漠后又改國號為蕭。
轉眼物是人非,再踏這荒漠之上,已是別國屬地。
莫非是《往生經》的緣故
按理說他應當是在云浮山外的荒海上醒來的,此番竟是來了這處毫不相干之地。
想不到蜉蝣詛咒竟也會出岔子。
陳長生無奈一笑,卻也沒有在意,他的目光看向了遠處,隨即邁開步子,往南而行。
西銘原是大景西遙府,后此地劃分給了北漠,西蕭立國之后,便定都西遙府,后改名為西銘。
比起南域,西銘的地域相對貧瘠,適合耕種的土地亦有些少。
北漠人原是放牧為生,到了如今,多數人都已南下,在王庭的支持之下,農耕也逐漸興起。
蕭王的確是個人才,在五年的發展之下,開荒、耕種、發展商貿,并且還借鑒了大景所留的官員制度立下王庭,將那天授人皇之意與巫學融合,以巫天祖之名,冊封君王,籠絡民心。
上下齊心之下,西襄亦是蒸蒸日上,將這西邊貧瘠之地打理的有模有樣。
這西銘城的面貌許是與長安有七八分相似。
陳長生打量著那座都城,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史書中所記載的盛世長安,但也僅僅只是地理環境有些相似罷了。
真正的長安城,他又怎會見過。
倒是可以進去瞧瞧。
陳長生邁步朝著那西銘城走去。
不料半途時,卻是有一輛馬車從他身旁經過,隨即停了下來。
吁律律……
緊接著便見到那馬車上的幕簾掀開,光看面容便知曉此人并非是西蕭人士。
兄臺可是要進城
陳長生頓了一下,點頭道:不錯,不知閣下攔住陳某去路是為何
隨即那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面前所站之人身著一身黑衣長衫,約莫三十余歲的模樣,頭發披散著。
在下隆中元,原是西遙人士,兄臺這般面貌定是景人,只是兄臺就這樣進城,就不怕被蕭人刁難嗎
陳長生聽后頓了一下,問道:刁難
隆中元見陳長生不解,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看樣子兄臺是不曾來過這西銘城。
陳長生點頭道:的確是頭一次來此。
隆中元嘆了一聲,說道:那也就不奇怪了,如今西蕭的世道,咱們景人只有被欺負的份,輕則被搶掠一通,重則便會挨上一頓毒打,若是沒有點依仗,景人是很難在這西銘城活下來的。
陳長生聽后頓了一下,問道:此地好歹也是西襄國都,這樣的事,沒有人管
隆中元說道:北漠人本就好戰好殺,北漠皇帝倒是管過,但卻根本就沒起什么大用,景人若是想進城,就必須往臉上抹一些塵土,讓自己看著不那么干凈,說不定能蒙混過去。
陳長生聽后沉默了下來。
隨后便聽隆中元再次開口道:總之,兄臺若無要事,還是不要進城的好。
陳長生回過神來,他拱手道謝:多謝提醒。
隆中元點了點頭,隨后便上了馬車。
臨走時,隆中元掀開簾子。
他張了張口,像是想說什么,可想了想后,卻只是道了一句:若是在城中遇上難處,可以來隆正商行找我。
陳長生看著那簾子落下,馬車逐漸朝那城門而去。
他何嘗看不出來,方才這個人很想幫他,但最終也沒說出個幫字,只是提醒了他一句。
陳長生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呢喃了一聲。
興許是因為自身難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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