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澤禹的眼界,還是窄了一些。
他只看到譚建成對宋思銘身份背景的忌憚,卻沒有看到,譚建成正在謀求將危機轉化為機遇——自身的機遇。
譚建成今天五十一歲。
五十一歲的副區長,區公安分局局長,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但也只是空間。
有的人四十歲就副廳了,但等到退休,還是副廳,根本原因可能不是能力,而且關鍵時刻沒人幫你說上一句話。
譚建成現在就缺那種能幫自己說上話的。
雖然,他也結交了一些二代三代,但那些二代三代多是一些不成器的二代三代,求著他的時候多,他反過來,讓那些二代三代推他一把,那些人根本就推不動。
因此,他只能是另辟蹊徑。
而宋思銘,毫無疑問就是蹊徑之一。
只要進入了宋思銘的視野,就等于進入了葉家的視野。
要知道,葉家的二代,目前都是地方大員,封疆大吏,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有能力把他調出京城,委以重任。
而如果葉智山葉老,再發句話的話,他這個直轄市的副區長,區分局局長,完全可以到某個省的公安廳,出任正廳級的常務副廳長。
也正因為如此,譚建成才會如此積極地處理孔仁義的案子,只有把孔仁義的案子處理好了,他才有資格扣響葉家的大門。
……
京城西郊的一家私人會所。
城西分局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廖洪毅,正在和學思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賀學文,把酒歡。
“廖隊,咱們之前說的,不是關孔仁義幾天,把孔仁義代理的案子攪黃,就收手嗎?您怎么還上強度了?”
進會所前,賀學文剛剛接了邱曼妮的電話,方才得知孔仁義已經被刑事拘留,這個結果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
“主要是那個孔仁義太不識相了。”
“仗著自己懂點法律,就跟我扯法律條文,我能慣著他嗎?攝像頭一關,分分鐘讓他明白,在審訊室,是法律條文大,還是我大。”
廖洪毅撇著嘴,有些得意地說道。
“您給孔仁義上手段了?”
賀學文問道。
“不上手段,他能認嗎?”
廖洪毅頓了頓,說道:“那個小子是個十足的軟骨頭,我自創的三十六招,才用到第二招,他就受不了了,直接認罪認罰。”
“認罪認罰?”
“廖隊,您真打算把這個案子移交給檢察院?”
賀學文眉頭微微蹩起。
“刑事拘留通知書都下了,肯定要移交檢察院。”
廖洪毅干掉一杯酒,滿臉通紅地回應,隨后,又補充道:“賀律,你放心,我不會多收你的錢,后面這些都是贈送的。”
“但是只有口供,怕到了檢察院也會被打回來吧?”
賀學文皺著眉,說道。
雖然他很想讓孔仁義進去蹲幾年,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后續還有檢察院和法院,他可沒辦法,把這一系列都打通。
“誰說只有口供?”
廖洪毅對賀學文說道:“我廖洪毅辦的案子,都是鐵案,你放心,到時候人證物證一個都不會缺。”
“這……”
聽廖洪毅這么說,賀學文突然有些冒汗。
很明顯,廖洪毅是要偽造全套的證據,偽造一件兩件或許能蒙混過關,但所有的證據都是假的,也能過關?
檢察院和法院的人,可不是瞎子。
“廖隊,其實沒必要搞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