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到醫院,坐在病床邊,姜桃桃瞪著一臉倒霉相的李金宇。
鼻梁破了皮,頭發亂糟糟的,還沾著灰。
卻
卻拿一張冷臉沖人,不肯看她。
他哥們兒說,這不人都來了你還不肯搭理人家!剛才拎凳子懟人是為了誰啊你!
李金宇拿眼一斜他,閉嘴!
姜桃桃問他朋友,你說什么
……
姜桃桃總算明白了,李金宇搞成現在這模樣,完全是為了她。
他倆中午在校外一家飯店吃飯,后桌一名男生扯著嗓門夸夸其談,編篡了一些不切實際的鬼話,語間冒犯姜桃桃,李金宇一聽,踢了凳子跟他理論。
兩三句下來,兩人就扭打成一團。
他朋友跟姜桃桃說,其實也怪他最近不知道抽什么筋兒,看誰都不順眼!
他一多說,李金宇作勢就要下床收拾他,男生雙手合一地示弱,得!得!我就先不打擾您老了,先撤了,有事叫我。
隨后他就出去了。
留下他倆在病房。
他說就說,你那么沖動干什么姜桃桃教訓李金宇,她倒不在意別人怎么損壞她名聲。
清者自清,而且,估計那些聽客眼里也看得明白,得點兒八卦,只徒一樂了。
李金宇說,你少自作多情,我不是為你,我就是煩他嗓門兒太大,影響我吃飯!
看著他別扭的模樣,姜桃桃不知該說什么好。
她心里能體會到對李金宇的感動,但更多地涌現出來的,是愧疚。
辜負比被辜負,更讓人難心安。
李金宇一臉不爽地窩在床頭玩手機,左手臂脫臼了,打著石膏動彈不得。
姜桃桃試圖活躍氣氛,指著他那條胳膊說,我看你再養只雕的話就能cosplay楊過了。
李金宇表情繃了繃,沒忍住,吭哧哧地笑了。
姜桃桃走到電視機下面的柜子前,拿起一顆橙子剝皮,背對著他說,李金宇,我跟你說過沒,我有個龍鳳胎哥哥。
說過啊。李金宇不以為意地說,聽你那形容,貌似是個缺心眼兒
是啊,跟你很像。
她順著他的話,反倒把他繞到坑里了,李金宇又不高興起來。
姜桃桃把橙子切開,放在果盤里遞給他。
李金宇扔了手機接過,聽姜桃桃少有地講著她家里的事。
雖說我得叫他一聲哥哥,但其實他也就比我早出來幾分鐘而已,要是我媽剖腹生的話,說不定我還是他姐呢!
我這哥哥名字跟我一樣abb式,叫姜強強,人和名字一樣傻,腦子里缺根筋,心眼兒傻直,但是人緣挺好,咱開學剛進班那會兒,我看你就覺得像他。
就跟現在這會兒似的,動不動就咽不下氣兒,打架打得兇,掛一臉傷回來家還不服氣,再一會兒等你哥過來,我看你就又該扮慫了。
她搖頭笑了,轉身看著他說,李金宇,我說你倆怎么這么像呢,上輩子不會是親生兄弟吧
她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饒是他再笨蛋也能聽得出弦外之音。
李金宇用自己一貫大大咧咧的語氣,大智若愚道,所以你這意思是,把我當成你哥了行啊,趕緊叫聲哥哥給我聽!
說實話,你更像我弟好好不,哪有這么讓人不省心的哥哥
切!
那loman呢,你把loman放在什么位置上李金宇鬼迷心竅般地問。
姜桃桃想了想,隨后很認真地說,在他面前,我發現我很膽小,但是越膽小,就越想接近他,慢慢地我明白,我的畏縮只是怕自己在他面前說不好話、做不好事。
更因為他,是我仰慕的人。
李金宇半躺在厚重的枕頭上,仰臉呼了口氣,過了幾秒不耐煩地說,我不想聽你說這個,肉麻死了!去,再給我剝個橙子。
姜桃桃斜氣惱地看著他這無賴德行,起身時用力拍了下他的床墊,你就得寸進尺吧你,我跟你說啊,絕對沒下次了!
她走過去拿橙子,離開室內衛生間遮擋住的盲區,瞥見門口正站著一個人。hh